与陆琦并肩而立许久,目视海域的周衍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暗舒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散在了冬夜里。
也许最开始会以为自己十恶不赦百无禁忌,所以大胆把陆琦邀请进自己的世界做客,只是后来多年压抑的情绪像是有了一个宣泄口,肆意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周衍无数次想算了,可却发现陆琦原来是在拯救他,在这暗无天日人人躲避的危机四伏里,她居然想着拉他一把。
多么可笑的情难自禁,陆琦往那里一站,他就觉得除了分离以外其他什么都不再怕,刀山火海遍地荆棘也照样能闯过去。
可这段感情如果不能适可而止,那便有可能一起毁掉两个人。陆琦受的折磨不比周衍少,她是隐匿的更为罪过的人,沉重又老套的道德和良知无时无刻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爱不释手这个词不能用在周衍身上。
倘若良心未泯,那么爱就应该是释手,否则在此之前的一切难捱都失去了意义。
看完海开车到楼下的时候周衍没有要下车的意思,陆琦以为他要反悔,内心有些失落。
“还是回那套房子吧,”周衍转头看陆琦,“那里更有家的味道。”
“好,我上楼去拿换洗衣物和明天上班要带的东西,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天冷。”
陆琦下车后周衍解了安全带,拿出手机把飞行模式关了,再打开数据网络的时候微信立刻弹出好几个人的消息,没看其他,他先给许宗寅回电话。
“许总,是手下人事没办好,我下午的时候教训过了,问题不大,不会出麻烦。”
“我明天就回集团。”
“那好,明天去了再跟您细说。”
许宗寅挂了电话后,周衍又接着给邱明打。
其实这个时候周衍不在集团是并不合适的,他昨天和许宗寅说想回去一天,虽然没有直接驳回,但许宗寅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会因私人原因请假。
“阿衍,你和陆琦……”
“许总,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她了。”
回话的语调里带了淡淡的忧伤,许宗寅抬头看过去,周衍正望着落地窗外出神,幽暗的灯光打在他瘦峻的面容上,疲惫眼眸仿佛藏匿于阴影中。
或许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许宗寅知道魂不守舍的周衍留在集团并没有太大用处。
该给他自我修复和缓冲的时间。
更戳中许宗寅的是,周衍这幅模样与当初自己陷入丧妻之痛的脆弱和崩溃并无二致。
周衍不喜欢将情绪发泄,但紧绷的状态还是能让了解他的人感受到他的破碎。
如果许宗寅早知道周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么他就不多此一举非要牵红线把陆琦安排进来了。
“去吧,”许宗寅只能说,“调整好了再回来。”
……
陆琦回车上的时候周衍已经打完电话在等着,等她把东西放在后车座,系好安全带后回了家。
时间不早,本来洗个澡就要关灯睡觉,但躺在一起时陆琦开始不安分起来,摸的周衍心烦意乱。
“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不想。”
“那想干什么?”周衍钳住陆琦在自己腰间的手压低语气问。
“你知道。”
从来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在二人的小窝里也不必有羞耻感和道德膜,直言不讳是陆琦一贯的做派。
“明早几点上班?”
“七点半,”陆琦去吻周衍的喉结,悠悠留下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做邀请,“年轻人哪有那么多觉睡。”
但周衍并没有什么迎合的动作,黑夜里他干笑一声,揽上陆琦的腰让人压到自己身上。
“想要就自己来。”
坏,特别坏。
堵上嘴没反应,捧着脸也没反应,摸上胸肌也没反应,陆琦气恼地拽着周衍的脖坠,惩罚的力道不轻,他被勒得有些疼了。
“你耍我呢周衍?”
陆琦听到他淡淡笑出的气音,还有无奈的微叹。
“无力举兵了怎么办?”
“开玩笑呐主任?”陆琦把下巴抵在周衍胸膛看他,“你那身板我还能不知道么,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么。”
周衍抬着嘴角捏了捏陆琦的脸没说话。
“是不是心情不好?从海边回来以后就感觉你愁眉不展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