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该死的邪风!孟流朔忍不住暗暗咒骂,老天就像存心和他做对一般,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人却来了一大堆。
经过上次的事,帝江暮落那小子似乎收敛了些,一门心思都在练剑上,也没再找孟流朔的麻烦,不过还有个头疼的家伙,要夺回颛顼大权,早晚得废了颛顼子泓。
“领主怎么只顾站着看热闹,何不露两手?”颛顼子泓语带挑衅。
孟流朔实在不想搭话,一阵胡言乱语,“我就想看看风景。”
颛顼子泓朝四下张望,荒野一片,何来风景,他似乎看透了什么,嘲讽道,“领主难不成连射箭都不会吗?”
还真被这小子说中了,孟流朔英明一世,最烦舞刀弄枪,对于射箭自然也是一窍不通,但他还是不想承认,敷衍道,“我今天没心情,二公子慢慢练。”
“颛顼领主既然来了靶场,肯定也是想展露一下拳脚,本太子还想同你切磋切磋。”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颛顼领主你先请。”南荣齐木谦逊一抬手。
孟流朔沉下了口气,这玩意儿硬着头皮也不能上,因为他压根不会,“实不相瞒,我不会射箭。”
“是本太子冒昧了,颛顼领主常年在远疆,也无从学起,不如先试试拉弓?”南荣齐木不依不饶道。
合计半天,这些人就是等着看孟流朔出丑,太子殿下怎么长大了还学会为难人了,还是小时候讨人喜欢,他极不情愿地随手拿起一把弓,用力一拉,却只拉开了一半。
“哈哈。”颛顼子泓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儿大,捂着嘴嘲讽出声,“真没想到,领主连弓都拉不开。”
帝江暮落也凑了上来,一脸鄙夷,就是个废物。
“领主,拉弓不能只靠蛮力,要肢体协同配合,你看。”颛顼栗边说边做起了示范,轻轻松松就是一个满弓。
孟流朔抽动着嘴角,仗着有太子在,这群臭小子真是会落井下石,他本就不喜射箭,自是无心学习,拿着弓也没有再尝试。
“还是别为难颛顼领主了,诸位尽兴。”南荣齐木轻笑着走开。
颛顼子泓走时还不忘补刀,“领主您慢慢看风景。”
其余人也悉数散去,孟流朔将手中的弓一把扔回桌上,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拉下一张冷脸。
颛顼栗很是无奈,“领主刚刚大病初愈,您也不会射箭,其实可以不用来这种场合,省得心烦。”
“不来更烦!”
“啊?”颛顼栗又是难以理解。
都怪祝融司柠,他一口笃定君上今日会来靶场,孟流朔才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可待了大半天连君上一个影子都没见着,果然不该相信祝融司柠的鬼话,孟流朔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头再找他算账。
忽地,远远的就看着一个身影慢慢走近,定神一看,那就是君上。
入春依旧身披大衣,君上曾经英挺的发髻全都垂了下来,孟流朔记得君上不喜欢将头发披散开来,因为风一吹就会遮挡视线,君上嫌这样碍事,从不会像这般任由头发散乱,可如今一根简单的发带便是全部的头饰。
君上的面色憔悴了好多,嘴唇上也不见血色,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君上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孟流朔心痛难忍。
“领主,好像是君上来了,我们也得过去行礼。”颛顼栗在一旁提醒道。
孟流朔别过了脸,一动不动地躺在椅子上,全当没看见,他还是无法面对君上,颛顼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领主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耍起了小脾气。
“参见父君。”
“参见君上,君上万安。”
南荣靖宇挥了下手,示意众人起来,又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问道,“那边坐着的是哪家的公子?”
“回父君,是颛顼领主,颛顼零霜。”南荣齐木顿感困惑,他们是没瞧见君上过来了吗?
“他为何不同你们一起射箭比试?”
“回君上,我家领主不会射箭,连弓都拉不开。”颛顼子泓满是不屑,连射箭都不会的废柴领主,君上指定瞧不上。
南荣靖宇冷眼一瞥,径直上前,越来越近的距离,是不得不面对的压迫。
“参见君上,君上万安。”颛顼栗急忙下跪行礼。
孟流朔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缓缓站起身,一抬头,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