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又划来一叶扁舟,眼看就要撞上,老练的船夫稳稳停靠,祝融司柠掀开了帘子,嘴角上扬,“不知是否有幸邀颛顼领主同游?”
孟流朔想也没想就上了祝融司柠的贼船,被撇下的颛顼栗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远去,是因为有领主在荷花才格外好看,现在领主走了,颛顼栗全然没了兴致。
“颛顼领主,坐吧。”祝融司柠为孟流朔倒了杯酒,孟流朔没有喝下的打算,直接端起酒杯泼向湖面,冷脸相向。
“颛顼领主这是何意?”
“祝融领主该是心知肚明。”
祝融司柠笑而不语,满不在意地喝着小酒。
“原以为你能学乖,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孟流朔恶语相加。
刺耳的话语没有惹恼祝融司柠,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是一如既往想要撕烂你这张臭嘴啊。”
“为了陷害我,你连自己侄女的清誉都不顾,祝融司柠,良心这东西你怕是都喂狗了!”
祝融司柠略有生气地抽动了两下嘴角,又一脸淡然自若道,“我不懂颛顼领主在说些什么胡话。”
“区区一个颛顼子泓有本事绑架得了祝融王府的郡主吗?他还敢公然在文银殿设局?”孟流朔变本加厉地骂道,“面前一个畜牲的鬼话连篇你以为我会信,真是卑鄙龌龊,我看连畜牲都不如。”
祝融司柠阴沉下了脸色,“你还是为你这张嘴积点德吧。”
“大可不必,我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德行。”这次换孟流朔笑出了声,“还以为你会抵死不承认,这样说话果然省事,不用跟你在这儿拉扯周旋。”
孟流朔显然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露出马脚,祝融司柠一时有些吃瘪,明明告诫过自己在孟流朔面前一定要冷静,可还是中了这家伙的圈套,不愧是曾经差点掀翻南藩朝堂的一国丞相。
“堂堂祝融王族的郡主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又是下药又是迷情香,你竟然半点不为所动。”
孟流朔怒而厉言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差点毁了那孩子的一辈子!”
“那可不见得,我深知你的为人,你虽然一肚子算计,可做事却极为负责,我知道你肯定会好好待知许。”祝融司柠似笑非笑,“更何况知许若能嫁给你,颛顼与祝融一联手,放眼整个南境,再没人敢动两大部落,孟流朔,想想吧,这可比你憋屈地做君上的丞相好得多。”
“你为了拉我下水,真是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敢用。”孟流朔气得半死,狠狠咒骂。
“你何苦一辈子甘为他人的陪衬,有了上一世的悲惨遭遇,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吗?”孟流朔脸色骤变,祝融尽收眼底,他又接着添油加醋,“和我合作,你我联手,实力可远超曾经的颛顼常烈,届时南境的大局还不是由你我说了算,君上都得忌惮七分。”
孟流朔忽地想通了什么,轻挑了下眉,笑得瘆人却又不说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想不通,祝融领主今天是脑子进水了吧,才会觉得我会像颛顼常烈一样造反,蔑视皇权。”
“这并非造反,君上手腕强硬,南境中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你难道打算一直屈服于军权之下?皇令一出,任何人都没有反抗的余地,这种窝囊日子早该结束了!”
“整个南境只能唯皇权是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满君上统治的那些权贵不过是因为君上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迫害百姓毫无底线。有资格批判君上统治的只能是千千万万的南境百姓,我眼中君上统治下的南境一直在不断强盛,百姓的生活也在不断变好。”
“你不过是被皇权迷惑罢了!”祝融司柠用力将酒杯摔在桌上。
“是不是迷惑我自会衡量,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现在并不打算再放任你胡作非为,祝融司柠,别逼我杀你。”孟流朔的话语间满是威胁,寒光闪现。
气氛一瞬冷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星火。
祝融司柠悔不当初,从一开始就不该将孟流朔放在君上身边,这条蠢狗只知道效忠皇权,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轻易舍弃,是个十足的疯子。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孟流朔一直是他所有计划最大的阻碍,明明是个死人,就不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