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离亭躲在柱子后听着二人的对话,本想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回房,他不想与傅雪里见面,可对话的内容让他有些无法忍受,索性直接面对面撕破脸。
“恬不知耻!傅雪里,你究竟要纠缠到何种地步,我不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突然冒出来的一人着实吓了二人一跳,长孤行眼神清澈地望着秋澄,秋澄心领神会地低声道:“这位是远琴阁阁主,紫离亭公子,老爷的座上宾。”
长孤行冷着脸,他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曾一起切磋过琴艺,以前也不觉得他是如此刻薄的人,“离亭阁主窃听他人谈话,坦荡不足君子,磊落不如小人,出言不逊更是让人不屑。”
紫离亭冷哼了一声,“傅雪里,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离亭公子,望您自重,我家公子昏迷这么长时间才醒来,有些记不清事罢了。”秋澄出言护住长孤行。
“失忆?哼!”紫离亭甩袖离去。
长孤行当场愣住,他显然是被讨厌了,“离亭阁主向来如此吗?”
“不是,只是您几次三番骚扰别人,不不,纠缠不休,才惹得他这么反感。”秋澄说完又觉得说的太过分了,可这确实是事实。
“纠缠?不休?”长孤行的眉头皱成了一块,看来在走之前有必要调查清楚傅雪里自杀的理由了。
“我有没有相交熟识的人?然后平时常去哪些地方?”
“和您来往比较多的恐怕只有离亭公子了,不过发生那件事之后,离亭公子连话也不怎么和您说了。至于常去的地方,青楼赌场,酒馆茶楼算吗?”
长孤行笑而不语,略有尴尬,傅雪里的生活相当丰富,浪荡子也不过如此。可真正的浪荡子又怎会被逼得走上绝路,想来只是希望找个地方发泄心中的惆怅和烦闷,但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的不堪。
“不知发生了何事,让雪里与离亭公子决裂了?”
“您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长孤行摇了摇头,不是他想不起来,而是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些记忆,那是独属于雪里的,他无权窥探。
“您……您给离亭公子写了很多情书,被三少爷发现后,私自公之于众,您也为此遭受了不少的冷眼,他们都说……都说您是怪物。”
“情书?”长孤行不禁自嘲一笑,眼中闪出寒光,“雪里还真是勇敢,可有些人显然不配。”
秋澄一阵犯晕,自卖自夸的操作让她摸不着头脑,主子的脑子不会真被水一泡就坏掉了吧,但一时又觉得主子的气场让人害怕。
来了凭望楼,长孤行活了几十载,他去过的青楼也只有诗梦轩,都是为了处理公事,西平国珩王凉雎最喜这些地方,忘怀所以,酒醉沉迷之时烦恼也会被暂时忘记。
听说北瞻新君赫连邺当政后,对这些敏感的生意管控异常严格,青楼基本上都变成了寻求红颜知己,听听小曲的地方,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进楼,脂粉味很重,却不似长孤行想的那样,没有围上来一群嫣红柳绿,嬉闹声倒是此起彼伏,以前碍于巫族长老的身份,他可从来没有如此正大光明地逛过青楼。
“哎呀,傅少爷您可算来了。”已近中年的女子迎了上来。
看这样子,傅雪里是常客无疑了,长孤行说着套话,“麻烦带我去常去的包厢,乐妓和平时一样就行。”
“这……”中年女人面露难色,“那傅少爷什么时候能将欠的钱款还上?”
“欠钱?”
“您可别逗奴家,白纸黑字的凭据奴家可收的好好的。”
长孤行这才反应过来,傅雪里玩乐竟然赊账,他不是钱庄庄主的孩子吗,也会缺钱?这得有多奢靡。
“放心,明日,不,过几日一定补上。”长孤行一时犯了难,他还得想办法赚钱填补傅雪里的各种窟窿,但是占了别人的身体理亏在先,离开前尽量帮他弥补一些。
“有您这句话奴家也就放心了,请随奴家来。”
恐怕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而是他身为傅家庄少爷的身份起了作用,长孤行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屋内的布局十分雅致,女子一身浅蓝纱裙,模样端庄,抱着琵琶走了进来,“奴家见过雪里公子。”
“姑娘客气。”长孤行猛然退了一步,才避免了进一步接触。
突然的疏远让寒姿顿感奇怪,“雪里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有些事我记不太清了,所以想请教你一下,烦你告知。”长孤行很注重礼数,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任何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