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只觉得可爱，轻笑了一声，微微偏头看向窗外。

“你笑什么？”沈锦姗有些疑惑，她这么认真的道歉，他难道是被……气笑了？

程颂目光又重新落回她身上，抬起手在她肩背处轻轻的拍了拍，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担心她还自责，他又说道：“况且待会儿我也要再处理一下余下的事情。”

他偏过头去，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那些还没收拾好的柜子、碎片。

“不要自责，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们……来日方长。”

看到沈锦姗一脸感动的神情，他又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在她背后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把她向门口处推，

“好了好了，别这个表情，”说着他还故意耸起肩膀抖了两下，“快出去吧。”

沈锦姗忍不住翻白眼，她这么认真，他就这么对她！

于是她往前快走了两步，躲开他放在她背后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身后的程颂在看着她一步步向外走去时，笑容就慢慢消了下去，不带一丝情绪的桃花眼越过她娇小的身躯，和门外等着她的顾封对视了一眼。

二人的目光只一瞬间的交汇，但双方都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顾封的视线很快的移到了沈锦姗的身上，拉过她的手，微微低头，看着她的脸，低声问道：“说完了？”

沈锦姗没察觉到两人无声的交流，只对着顾封点了点头。

她回头关门时看了一眼屋内站在原地的程颂，程颂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她回应之后才拉起了门。

总感觉方才看程颂时，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她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顾封拉着她向门外的马车走去，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启唇问道：“怎么了？”

沈锦姗回过神了，对上顾封的眼睛，“没什么。”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沉霖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看到二人走过去，便伸手掀起轿帘。

今日沉霖也有些奇怪，他对顾封极其忠心，与他一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应该不至于在今天这种时候自己走了。

定然是因为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对了，还有顾深被砸到柜子上时，响起的那两声奇怪的声音。

今日，似乎总是有些不对劲的。

马车上，顾封静静地端坐着，眼眸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其实想找些话同她说，但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且……他心中真的害怕她会因着他今天的举动，更加害怕他。

还有程颂，程颂看她的眼神，那么直白，他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懂呢？

可她偏偏也与程颂走的那么近，她若是真的喜欢上程颂了，那他要怎么办呢？

想问个清楚，但既怕她生气，又觉得自己此时似乎没有资格再质问她，毕竟……她心中似乎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从前，她无论做什么都会第一个想到他的，会想他陪着她，但似乎现在，已经有其他的人陪着她了。

心中被恐惧与难过两种交织的情绪占据着，顾封只觉得此刻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还有顾深，不，不止顾深，还有很多在打她主意的人。

若是他真的保护不好她，怎么办呢？

他的一生注定被权势争斗所包裹着，他不想她也陷进这些吃人的东西里，可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放弃皇位么？似乎……也不是不行，只要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