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握着步长北的手:“步大人,咱们笑笑,就交给你啦,她小地方的女娃,不懂事,您可要多担待。”
步长北别说只是锦衣卫指挥使,就算是京城来的一品大员,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耐着性子说好。
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自己选择是要个平易近人的名声,还是嚣张跋扈的名声。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事情要做,表面工作也要做。
本朝官员,讲究一个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然皇帝不答应。
终于众人出发。
崔笑骑在马上,十分抱歉的对步长北说:“步大人,那些婆婆婶子这辈子也没出过县城,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要是有说话不周的地方,您见谅,不要和他们计较。”
步长北笑了笑:“你觉得我是这么难说话的人吗?”
“……”崔笑被问住了,连连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不必担心。”步长北转头看向前方:“你隔壁那婶子送来的煎饼,我也挺喜欢吃的。”
这大人,不但平易近人,还很接地气呢。
崔笑放心了。
步长北策马往前,奚乐山靠过来朝崔笑挑挑眉头。
“小崔姑娘,别拘束。”奚乐山说:“等和大家熟了你就知道了,其实锦衣卫的兄弟们,都是很好说话的。”
崔笑对大家笑了笑。
熟悉,很快。
白天骑马赶路,晚上若是遇着客栈就住客栈,若是没有客栈,就宿在外面。那么多人都会武功,也没有什么危险。
辛苦自然是有一些,可是崔笑真不娇弱。晚上停下休息的时候,挑水拾柴准备吃的,大家也不叫她动手。
奚乐山说的很实在。
“你是仵作,又是大夫,也不是锦衣卫收的小丫鬟,这么多大男人在呢,还能叫你干什么体力活儿吗?”
崔笑确实很感激,很快就和大家都熟悉起来。
这一熟悉,本性难免放飞,于是相处的更加融洽。
离京城还有四五日的路程,今晚运气好,路上正有个客栈。
“前面那个镇子我去过,很热闹繁华,今天可以舒服洗个澡了。”边同和骑马在前面,一边说话,一边咦了一声。
崔笑正听着他介绍,边同和也是步长北的贴身亲信,开始没有奚乐山那么自来熟,熟悉后,嘴也是不停。
正好,崔笑也愿意听他多说说京城里的各种风俗人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从未去过京城,多听一听,也算一种了解。
“怎么了?”崔笑看边同和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杂草中。
“这里好像有人摔倒了,将草压塌了。”边同和说:“还是新鲜的痕迹。”
崔笑拍了拍马往前快走几步:“还有血。”
草丛被压塌的地方,有一点点红色,似乎是血迹。
就在此时,崔笑又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边同和也听见了,停下马下去查看,崔笑也跟着下了马。
虽然不是在自己辖区,但是步长北有一些公职人员的义务感,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不平事,有危险的人,都是愿意帮一帮的。
崔笑跟着边同和爬上一旁的山坡,没走两步,果然看见一个女子趴在上一处凹陷的土坑里。
两人连忙走了过去。
崔笑蹲下,喊了一声:“姑娘。”
女子在半昏迷状态,没有睁眼,但是似乎听见有人喊,低低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