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未白听了这话才回过头来,这才知道且绯方才跌倒了。 炩晔抱着且绯转身就准备回去,却感觉在这时怀里的人儿扯了扯他的衣角,炩晔停下脚步,可是仍旧没有回头。 陌未白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赶忙去查看且绯脚上的伤势。 可炩晔只是看着远方,并不想理这个人。 且绯倒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境况有些尴尬,便稍稍挣扎了一下,炩晔会意便把且绯放了下来,扶着她让她单脚站立。 陌未白也想上前搀扶且绯,却被炩晔无声的一转身挡住了,所以陌未白只好关切的问了且绯一句:“怎么样,脚疼吗?刚才是我不小心疏忽了。” 且绯还没答话,就听见炩晔冷冷地说道:“今日大婚便就不小心疏忽了,那么敢问日后还会怎么疏忽呢。” 陌未白只是低下头不说话,眼神关切的打量着且绯。 且绯不在意的笑笑,勉强站起身来,就想要向前走去,嘴里还说着:“我没事,我就是不小心踩到裙子摔了一下,没事的,你看我还能走。”说着便踉跄着向前…… 炩晔看着且绯如此维护这个家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眼看着前边的且绯似乎又要站不稳了,这一次陌未白终于是赶在炩晔前头上前扶住了且绯,接着便把她抱起来,又继续向上走去。 炩晔虽然并不想让且绯就这么受了欺负,可是他也很清楚能够嫁给陌未白是且绯一直以来的愿望,自己总不好就这么弗了她的意,便也只好不说什么,跟在这队人后边,继续向上走…… 且绯就这么被陌未白抱着一步一步走上了大殿,路上颠簸,且绯可以清楚地听到身旁人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那心跳让且绯觉得很好、很安生,便也就任由陌未白抱着。 陌未白直接抱着且绯进了大殿,这才缓缓地将她放了下来,吉时已到,两人拜了天地,在祭司的指引下,诵读誓词: “我玉京山道始天尊坐下弟子陌未白,今起与且绯结为夫妻,愿生生世世、扶持与共、相守白头。” 且绯看了看跪在自己身旁的陌未白虔诚的眼神,便也朗声说道:“我且绯,今起与陌未白结为夫妻,愿生生世世、比翼连枝、相伴终老。” 祭司紧接着便把写有二人名字的红笺投入了灼灼燃烧的火焰中,那红笺在火光中翻飞不见,天空中便出现一条红线把两个人的名字紧紧连接在一起,霞光大盛,又慢慢消失不见。 至此,礼成。 陌未白搀扶起了身边的且绯,把她送回了房间,又叫医官前来为且绯仔细诊治腿伤。 炩晔站在礼堂看着陌未白搀扶着且绯渐渐走远的身影,恍惚觉得当真是一对璧人呢。 晚上酒宴开始了,且绯因为脚伤的缘故并没有出现,炩晔看着来来往往的的宾客,谄媚的捧着一张笑脸便觉得烦闷,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这么想着以后便也就找个机会开溜了。 且绯一个人坐在新房里有些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盖头上的穗子,然后看见丫鬟们推门进来,送来了晚餐,其中一个向且绯行礼之后说道:“夫人也跟着累了一天了,真人特地让我们给夫人送来晚餐,只是真人要在前院忙着照顾宾客,晚些时候再来陪夫人。” 且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那丫鬟自然也就退了出去。 且绯看着窗棂上喜字,摇曳的红烛,知道自己终于是嫁给他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且绯觉得不真实。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且绯扬声问:“谁呀?” “故人。”门外的人回答。 且绯觉得这声音耳熟,刚想起这声音是谁的,那人也就推门进来了,且绯看着她,对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晴初少主,这里不欢迎你。”且绯开门见山的说到。 晴初笑着,对且绯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走到桌前坐下了,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我倒是没想到,我弄了这么一出,倒反而让你嫁给他了。” 且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晴初少主有本事也嫁给他呀。” 晴初眸子里的光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暗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 且绯看见她这个样子,并不想自己的新婚之夜无端招惹这么个人,便说道:“晴初少主要是没什么事,还是走吧,在别人的新婚之日赖在人家新房里不走,天界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做法吧。” 且绯的逐客令已经很明显了,可晴初仍旧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她盯着茶杯里淡绿色的茶水,看着它们因为自己用力握住杯子而有些颤抖的手在水面上漾起的波纹,缓缓开了口:“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说罢晴初把手里的茶一口饮尽,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了桌上,站起身摔门而去。 且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晴初到底怎么回事,就因为自己同陌未白成婚了,所以特意跑到新房里撂狠话吗? 不过谁知道呢,且绯一直觉得晴初是个很……很奇怪的人,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是陌未白的妻子了,不会再有什么将他们分开了。 就在这时屋中的烛火突然熄灭,且绯立时警觉,刹那间寒光就已经到了眼前,且绯连忙向后闪躲,避开了一记杀招。可是那人却封锁住了房门,且绯无法出去,可是这又是玉京山,有什么好怕的,当先朗声道:“来人啊,有刺客!” 可是一连呼叫了几次都没有人来,且绯不由得奇怪,外面应该有很多人候着才是,再说了这玉京山又何以让外人闯入而丝毫没有发觉?想着心下惊诧…… 那刺客好整闲暇并不着急:“你叫吧,我已经把外边的人处理干净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 说着又一招向且绯攻去。 且绯召唤出长剑还击,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冷笑一声,手中招式不停:“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你不知道自己死了会有多方得益吗?” 且绯心下一凉,之前晴初在石室中与她所说的一番话,此时此刻又在她的脑中浮现开来,是啊,这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要她的命,天地间太平了许久,许多人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燃起战火的兴奋。 脑中思索,手下的招式自然也不曾停息,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且绯和这名刺客交手着,一时之间缠斗在一起场面激化,不过走了几十招之后,且绯便发现这人似乎武功也不怎样,照现在这个情况下,自己有望在百招之内让他做了自己的剑下亡魂。 所以便耐下心来,安静对敌,顺便询问:“你是如何能混进来的,有事谁指使你的?” “混?我要是告诉你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你信不信,我们掌门看不惯真人娶了你这么个妖女,我自然要替掌门出了这口气,除了你这红颜祸水。” “你是说玄羽默许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作做主张?” 那人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杀了我你能有什么好处,我要是死在这了,魔界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且绯说着。 “那又如何,正好把你们这群妖魔鬼怪都灭了。”那人话语间有些狂妄。 且绯已经发现了他左胸之处的破绽,所以挽了个剑花,使了个虚招,诱使那人上当,果不其然,这刺客一招向前攻去,左胸处便有了空隙,且绯长剑抬手一招刺了过去…… 顿时屋内的灯火亮起,红烛摇曳,长剑当胸而过,且绯被突然亮起的光线晃了眼,不及闪避,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一身。 门吱呀一声在这时被推开了…… 陌未白和玄羽就这么站在门口,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屋子里,红罗帐暖,灯烛摇曳,穿着大红色嫁衣的且绯手持长剑,刺穿了身前黄衣女子的胸膛,剑尖穿透了那女子的身躯,血液滴滴答答的坠落下来…… 黄衣女子不可置信看着且绯,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出招…… 且绯也愣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方才明明屋中的灯火已经暗了,此时不知何故竟然全部亮起,与自己打斗了数十招的黑衣男刺客也不见了,只剩下眼前这人…… 眼前这个穿着黄衣还未曾离开的勾陈一族少主——晴初。 且绯颤抖的收回剑,血液在那一霎那间涌了出来,晴初抬起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她已经没了气息直直的向后倒去。 一个可怕的事实呈现在眼前,且绯杀了神界勾陈一族少主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