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个人不喜欢你,你却喜欢她了,你能接受——缠绵吗?” 夏锦城哑然,花玉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可是—— “如果那个人是你,那我不能。”他顿了顿,接着道:“可是这世上既然已经有了你,所以我以后,也再不能了。” 花玉抿了抿唇,“王爷,谢谢你。” 夏锦城笑了:“谢什么,应该的。”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夏锦城觉得夜色正好,两个人又都吃饱了,正是春宵大好时光,不可辜负。 他差人准备好一对新的龙凤花烛,今晚风光正好,他端来两杯桃花酒,笑着递了一杯酒给面前的他爱的姑娘。 “阿玉,洞房花烛夜,我补给你。” 花玉盯着他手中的杯子,忽的笑了:“怎么补?” “咱们喝了这合卺酒,我就告诉你。”夏锦城带着十二分的诚意,“阿玉,我会对你好的。” 花玉怔怔的看着他,看他灿若寒星,荣耀世人,这样的人生,如果没有她,他会一帆风顺,少了很多烦恼,而她,一开始就不该参与他的人生,两个不一样的人,各自拥有璀璨的一生,那该多好,不,那是最好的! 她点了点头,接了那杯酒:“夏锦城,那我也告诉你,你不休我,终有一日,你会后悔,我善妒,爱吃醋,见不得你有别的女人,更不喜欢与别人分享你,可是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你遇见一个真正叫你倾心的人。”她仰面看他:“我不想同你兜弯子,也不想再看到什么阴谋诡计,你想要什么,现在跟我说,我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夏锦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他伸手碰了碰杯子,仰头喝了这杯略带苦涩的酒,这才道:“你不喝?” “你想好了?”花玉看着他:“你想好了,我再决定喝不喝。” 夏锦城叹了口气,他坐在床边,望着站着一动不动的花玉,反问道:“若我就是不休你,你待如何?” 花玉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夏锦城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躲着自己,却又实在舍不得叫她烦心,他想要的到底是她一世安稳:“阿玉,你今年十五岁,再过三年,你十八岁,若那时候,你还没有爱上我,那我放你走。” 花玉吃惊:“真的?”她仿佛发觉自己言语中的欣喜太过明显,忙跪在夏锦城脚边,“王爷,此言当真?” “……”夏锦城张了张口,心似乎叫一根刺狠狠地刺进去再拔/出来:“你!” 原本只是缓兵之计,但她答应的实在太过痛快,这叫夏锦城像吞了苍蝇一样,“花玉,你不要得寸进尺!” 花玉低着头,一双柔软的手指紧紧地捏着白玉酒盏,稚嫩的小脸还没有经历岁月,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想要的不都是愿得一心人那样的傻话嘛,不过,她若真的是这样的心思,自己正好跟她一样的愿望。 夏锦城坐直了身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你记着,你同我,是圣上钦赐的婚,御赐的连理,所以,你我必须在同一条战线上。” 花玉点头:“我明白。” 夏锦城继续道:“还有,你既然是王妃,府上的事情,要学着经手过来,好好打理才是。” 花玉一愣:“侧妃打理王府多年,已是轻车熟路,实在不必……” 夏锦城静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许是花玉发觉了自己话中的不妥,所以安静的闭上了嘴巴。 “说完了?” “说完了。” 夏锦城道:“既然你说完了,下面该我说了。” 花玉没敢搭话,只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夏锦城一挑眉毛:“王爷说话,你敢不抬头!” 花玉无法,只好仰头看他,他的一双眼里,带着笑意,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一个玩笑。 “你现在是我夏锦城的王妃,你就是康王府的脸面,你记着,出嫁从夫,在家里,以夫为天。” “是。” “还有,你我夫妻,既然你要时时想着我,天冷添衣,到时吃饭,在生活上,伺候好我。” “……是。” “再有,外人面前,你我必须恩爱,不然叫人抓住了把柄,还以为我对父皇不尊呢。” “是。” 夏锦城几乎说顺了嘴,愈加的得寸进尺起来:“每日请安,每日奉茶伺候,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穿衣戴冠,还有……” “王爷……”花玉真想一脂粉盒子甩到他脸上,好好地问问他是没手还是没脚!可是——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您说的妾身都明白了。” 夏锦城见自己说了好一会儿了,也该享受一下成果了,于是他轻咳了一声,道:“本王口渴了。” 花玉见他盯着自己,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跪得久了,腿麻的厉害,一下子又跌在地上,吓得夏锦城忙冲过去抱起她,待她在床边躺好了,一边替她按摩着小腿,一边傲然道:“你看,我们是夫妻,所以——”他剑眉一挑:“过会你也替我捏捏吧,我在书房大半天了,肩酸的很。” “王爷,不劳烦你,叫小眉进来吧。”花玉忙推着夏锦城,他的一双大手带着恰好的力道,已是从小腿上沿。 夏锦城道:“不用,今晚,我也伺候伺候你。” 花玉半僵着身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夏锦城放在她腿上的手,好确保那双修长的手指,不随意落到别处去。 “阿玉,你放松些。”夏锦城轻轻拍了拍她绷直的小腿,笑道:“你这样绷着,很容易抽经的。” 他的话音刚落,花玉果不其然皱起眉头:“你别碰我,我小腿抽经了。” 夏锦城:“……”我还真是乌鸦嘴…… 待两个人毫无争执心甘情愿的从书房里走出来时,早已是漫天星辰,夏锦城似乎对院子里的葡萄架情有独钟,不仅铺了路,还给葡萄架子扎了四角宫灯,琉璃瓦折射出粉色的光晕,犯着金色的葡萄叶笼罩着令人舒适的色彩,像揉进了梦幻的神话,青嫩的葡萄如同通透的翡翠,串串珍贵。 雨后的秋夜,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温度和湿度,叫每一个接触者都为之沉静下或烦躁或悲惘的心情,带上大自然所给与的轻松与愉悦。 夏锦城紧紧地握着花玉的手,朝着他亲自动手搭好的葡萄架走去。 葡萄架——困顿的冬日,花玉说她找到些葡萄的种子,高兴了好久,两个人约好等春天来的时候,就在院子的东南角,架一个长方形的葡萄架,做一个摇椅,一方长桌,夏日枝繁叶茂时,可以代替冰室,秋日还可以吃葡萄,酿葡萄酒,总之,好处多多,还有,金色的希望。 可惜,他们没能等到春天。 每每想到无数的遗憾,夏锦城总是希望能够弥补,眼前的葡萄架在精心的呵护下,硕果累累,原木色的简易桌椅皆是出自他之手,原本想向花玉显摆一下,可惜,人家不在乎,还——略有些嫌弃。 “夫人,请上座。”夏锦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吃了一顿十分客气的晚餐,夏锦城虽然不太满意,不过花玉愿意同他说说话,以礼相待,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交流是一切美好故事的开端,完美生活的开始。 既然大家都已经吃饱了,那么,该就寝了,毕竟,身为王妃,某些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履行的。 第二天,康王爷是春风满面的从房间里出来的,阿福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王爷……”他悄摸着朝房内一瞟,满面笑容:“成了?” 康王爷瞥了他一眼,没理他,昨晚上室内却是有一段时间风光旖旎,紧接着就变得一言难尽,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心理阴影这种事情,特别容易在第一次的时候留下,始作俑者却正是本人——连碰都没碰到啊,唉~ 这种事多说无益,他也没那个脸面叫除了他们夫妻两个人以外的人知道,叹了口气后,他只好低声道:“阿玉还在睡,小声些。” 阿福忙点头:“哎!” 在忙活完更衣后,夏锦城将双臂放下,侍女退避到门外,阿福忙迎了上去,一边替他树冠,一边问道:“王爷,今儿个可回王府用早膳?” 夏锦城道:“不了,今天估计下午才能回来,要是等我吃饭,阿玉该饿肚子了。” 阿福问道:“那今日,那事儿还安排吗?” 夏锦城道:“安排。” 阿福点头,继续问道:“云姑娘今天早些时候传了口信过来,说是晚上在老地方等您。” 夏锦城听到云念鱼时愣了半晌:“她……”糟了,怎么把这女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