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尘就黏着大师问这问那。
另一方面,大师检测到有几条波的痕迹似乎总是有意避开人口相对密集的地方,经常是一些高山或是常人难以攀登之地,每当这时,云岭就只在目力所及之处派大师去采集数据,尘和大小花闲在一起跟着练功、聊天,逐渐对他们的语言也懂得七七八八,找到窍门后也没多难,结构和普通话没什么变化,倒是云岭,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大小花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一行人跟着大师走向一个村落。即便尘这些日子见过一些村落,但这里也显得格外破败。大花突然往回走,云岭依旧是跟在大师后面。尘只听到大花叽里咕噜的跟小花说着什么,小花抿着嘴继续跟着走,尘觉得大花急的快哭出来了。
尘责备道:“啧,你说话慢点,我听不太懂。”
大花又急匆匆地对尘说了一遍,尘勉强听懂几个词:“疫区,死。”
尘看着云岭。云岭早注意到尘和大小花的举动了,只是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尘:“目的不能变。你有胶囊没事。”
尘看着小花的神情:“但大小花会有事啊,没有其他办法么。”
回应他的是云岭那平淡且不容质疑的口吻:“没办法。”
尘看向云岭又回头看着大小花,面露难色。
小花淡淡地开口了:“没事的。我们是猫妖,和常人不同。”大花依旧是那副急的快哭出来的表情拽着她的衣袖。
尘看着大小花,忽地想起孤儿院时的孩子,那是比他小上几岁的几个孩子,残缺、不完美的孩子,脸上总是带着纯洁的表情,却说着最深刻的话。
“你们分...”云岭显然想还要说些什么,被尘打断了。
尘断然道:“我跟大小花走,等穿过疫区再与你汇合。”
——你们就此分别不就可以了,大家只是同行人而已。
但云岭只是张了张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又顿了顿:“我继续向南,戌时大师会发射信号弹提醒位置,三周左右便能穿过疫区,我会找地方等你。他俩眼神好使,让他俩留意点。”
说着掏出一个钱袋,自己倒出一些后递给尘:“尽量快点,我可不会一直等下去,毕竟不知道你会不会死在半路。”说罢重重地拍拍尘的肩膀,转身大步走开了。
尘拿着钱袋,全是大师的功劳——与自己毫无关系。
“云哥说什么了?”大花无声息的靠了过来,另一只手还是拽着小花。
“他走疫区,我们绕路,三周后再跟着记号集合。”尘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里空落落、有种复杂的失落感。
大花高兴的砰砰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定护你周全!”
小花紧绷的脸稍稍松了一些:“只是给您添了麻烦,还害得云哥生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你弥补什么啊,云哥不一直板着脸嘛,什么时候有过笑模样,要我说啊,他天生就那样,他生你什么气,对不,尘!”
尘心想你个小子也就这时候才考虑跟我站在一起,稍微整理了心情:“对,他就那样,刚才还跟我说要好好照顾你俩,你看。”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
大花抬腿就走:“出发!”
“你认路吗?”尘喊道。
“不就是向南么,跟着我走就对了!”
尘心没底地看向小花,后者点点头:“之前一直都是哥带路的。”
行吧,尘跟上大花后,想起一个早该问的事:“如果没遇到我,你们原计划去哪?”
大花头也没回、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劲:“去历练。”
“这叫什么话,地点呢?去哪历练,又准备什么时候回师门。”
小花赶忙解释道:“师父说过,下山后的所见所闻皆是历练,时到、自然就结束了。”
看着两兄妹,尘有些感慨,那就一起历练吧。
与云岭分别后的头几天是最难熬的,毕竟跟在云岭身边的大师可是个完美的工具人,白天放哨晚上站岗,渴了饿了跟大师要就好,还能变成床。如今却需要自己找安全地方睡觉,寻找食物等,尘有些后悔当初没多跟大师学学。还好人类有超强的适应力,有句话叫: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河边。尘用自制的尖木棍和大花抓鱼,没等尘看真切,大花一抓子就把鱼抓了起来,向尘抛去个挑衅的笑容,没办法,这就是猫妖的实力,大花一连抓了两条后便上岸指挥起尘来:“姿势不对,重心,重心懂吗?不是用胳膊,是膀子,腰跨!唉真废物!”
尘心想你这小子嘴巴怎么这么臭。可人家说的确实对——话糙理不糙——这才是让尘最难受的。尘想还口又作罢,这么大个人就别耍蛮了,怪恶心的。调整好情绪,不消一会也抓了条鱼,够晚上吃的了。
尘看着鱼在木棍上挣扎,拿起块石头给它个痛快,碰巧去找干柴的小花也回来了。
他看着掏出火石的小花:“你们平时会吃生鱼么?”
大花又插话:“怎么可能,我们也是人,吃生肉没法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