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有多久呢?
站在门外掏出钥匙。眼前的银色门锁;钥匙的冰凉触感;楼道里的尘灰味;正轻哼的曲乐;让他感受到一种古老而强烈的即视感。
现在打开门她肯定不在家。
他踌躇了,面对这种即视感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跟感觉走。有意等了一会儿,等到那古老而又强烈的即视感彻底消失,他才敢用钥匙拧开门。
她果然不在家。
“在一起时间久了,产生的共鸣而已。”他的思想组织着理性逻辑向自我解释道。
第二天的公司里,坐在办公室,那种古老的感觉再次浮现,而且越来越强烈。“天天做着类似的工作,换谁都有这感觉。”他想着。但今天和昨晚不同,他感到灵魂中有着一个陌生的声音用着他熟悉的语感说话。
泰迪会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卫生间打游戏。
果然泰迪走了过来:“去卫生间不,开一把?”
我会说:去。
“不想去。”腊肠有意和内心的声音对抗。
晋级赛,柯基帮他渡劫,就差你个辅助了。
泰迪稍微皱起鼻子:“我这把晋级赛,我打野,柯基打AD,就差你个大神辅助了。”
我会说:行。
“不得。叫爸爸。”腊肠继续抗拒着那声音。
泰迪:“爸爸。”
没办法,大儿子的愿望还是要满足的。腊肠妥协了,泄气的叹了口气。
他会说肯定过。
看见腊肠叹气,泰迪补充着:“肯定一把过,我不带坑你的。”
上单挂机,他这把赢不了。
等腊肠和柯基以及泰迪从卫生间的同一个单间中先后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三人腿早麻了。
“打野不去凭什么让我去?”
“别逼逼我不打狼呢么。”
“害他妈惦记你那个B三狼!”
“我阐释你的梦!!”
这一嗓子吓得旁边的部门经理一哆嗦。骂骂咧咧又不断推搡的三人完全没注意到正准备洗手的部门经理那憎恨的眼神。
下了班的他再次拧开门时。
“她在家。”依旧是那个声音在对着他说话,“她做了鱼豆腐。”
“哦。所以呢?”他问着那个声音。
“她会说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心中的声音并未回应他,自顾说着。
厨房传来仿佛回应般的俏皮声音:“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她并没回头。
他盯着她的后背直发愣:“不知道。炸丸子?”。
“不对~再猜。”她显得很有兴致,“别过来呀,去去。哎呀,出去。“站在灶台前的她边推搡他边埋怨,”你怎么跟条大灰狼似的往里钻。”
自那天起,心中的声音住下了,更多的记忆带着更多的感觉从虚无中涌了出来。声音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高,他渐渐变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其他人的思想不断的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在“个体”与“群体”中摇摆,各种的意识与感知混杂在一起,时时想分开它们,但试图分裂带来的后果永远是更均匀更紧密的融合。
这为生活中带来巨大的重复感与单调感,让心理与生理上都感到不适。他觉得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了,她也变得似乎不那么可爱了。每当这时他都会在心中不停咒骂着自己是混蛋,是人渣,是没良心的畜生,念咒似的不断数算他们之间的种种回忆。
但随着日子不断的一天天一天天一天天一天天重复,这种无处排解的疲惫感只能越来越累加,心中的声音渐渐长出了形状,因为他如此希望着--所以它渐渐有了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