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尘就发现不对劲,床头略偏向阴位。
他回头询问:“床有人动过么?”
经尘一说、虹才意识到,他左右仔细看看:“床是有些偏。会不会本来就是这样?"
尘走到床边招呼他:“来帮我抬一下。”
双人床的脚与地面摩擦时发出“吱嘎”几声。
他趴地上看着地板上的老印痕,“指定是有人动过。新印基本没有,里面老印的灰可不少。”
“呀嗬”他抬头发现镜子正对着床头,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墙上这镜子一直是这样的?”
虹在屋内走了几步打量着半身镜子,上次进入父母的屋子好像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嗯。记忆中就是这样的。”
尘摸了一下镜子面,一股寒气顿时从他心里往外渗:“这镜子被人掉包过,不是你家原来的。”
其实这块镜子是否被掉包,尘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镜子,成了这起事故中的信物,不过、尘不想说的太多太玄的东西。山重山在明面上只是个普通的小组织。没有必要的话,很多东西能不露就不露。
所以他只淡淡说了句:“一会儿我需要把它拿走。”
虹没能理解情况,也疑惑的看看、摸摸,他没有任何反常感觉。
直到检查完靠窗的其它地方后,尘才看向一直站在屋中央的白琢玉:“你有什么线索么?”后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在他俩抬床的工夫,白琢玉从随身的小瓶子中倒出些白色粉末含在舌下。
它没有单独的规范名称,只有个统一的分类名称——仪式用品。
她正用的粉末是白色的,色白通肺,能最大限度的刺激使用者的肺——我说的可不是解剖学中的那两片红色的脏器,我说的是“医”的“概念肺”——主要强化嗅觉,相应的其余感官会处于麻木状态,至于有多大的提升完全取决于使用者自身。
有多少副作用也因人而异,或许一样都没有。
此时白琢玉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狭小黑罐子里的一张薄皮革,浑身既痒又冷,唯一的刺激便是舌下的药粉。
辣的发苦,辣的鼻子发烫。
四周风不大,她闻到大大的太阳、罗勒叶与橙子的味道;星空样闪闪发光的洗发露、硫磺皂与汗味;书本般一页页堆叠的牙膏、茶叶,老式护手霜。直到闻出一丝淡淡的辣味,像燃烧过后的线香。她想再仔细闻闻,却闻到铁锈味。
她赶紧试图翻动麻木的舌头吐掉口中的粉末。
她的舌头却不见了。
另一边尘把白琢玉的后脑靠在自己的胸前,曲腿架住她的身体中线,面对着半身镜。右手正用力掐着她两侧的颊车穴,试图撬开她的嘴——闭眼不说话的白琢玉,从皮肤往外一点点渗血珠、接着身体一歪时,都给他看都懵了,行医的直觉告诉他,问题一定出在咬合肌紧绷的口腔里——嘴终于被捏开了,一股腥辣的气味涌了出来,他透过镜子、看见白琢玉发紫的舌下有被口水浸得发硬的灰色东西,赶忙在手中蜕出一块棉花般的物质,把结块了的粉末往外刮。
白琢玉这才像溺水后被救起的人般突然深吸口气,缓了过来。
尘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好点没?”她赶忙趔趄着扶镜子直起身来。
回来的虹拿了杯茶水与手巾给她,她接下来漱漱口便要走向卧室外的卫生间吐掉,尘一把拽住她。
“母亲回我的屋子了,没在客厅。”
听到虹说、尘才松手。鼓着嘴的白琢玉拿眼睛狠剜了他一下出去了。
看着被关上的门,虹忍不住问道:“你同事怎么了?”
尘摇摇头:“我不道啊。”他这可不是装的。
白琢玉很快就回来了,皮肤上的血也擦掉了,晃悠悠几步走回来,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对尘说:“窗户是谁开的?昨晚有人用线香勾走了他的尸狗魄。”她两个鼻孔都塞着手纸,声音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