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赤司君会突如其来的‘帮忙’?为什么千秋会答应赤司君毫无道理的主动送行?一切的答案都来自赤司身后小跑着追赶过来的森井丽莎。 千秋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后,略有些玩味地忍不住笑意——有的人桃花难缠呀。 中肯的说,森井长得还不错,加上善于打扮自己,兼职模特的阅历也让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青春美感,一路小跑,引得不少瞩目。存在感这么强烈,千秋自然不能装作没看见,等对方跑得近了,才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好巧,森井同学。” “赤司君,请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森井选择性无视了千秋,上前一步拉住赤司的衣角,眼角带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先回避。”千秋很是贴心地退让了两步,指着最近的一家纳凉床餐厅,对赤司眨了眨眼。 赤司强势地拉住千秋的手腕,防止她的‘回避’。眸色渐冷,一改往日谦和有礼的模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凌厉气场,抽出被森井拉住的衣角,压抑不住怒气的呵斥道“我对森井同学的家务事并没有兴趣,在我的耐心用尽之前,你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 “赤司君,请你原谅,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森井的眼泪不断滑落,她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是当着塔矢千秋的面,那些涉及隐私的话题,她再不能说出半个字来。 赤司不再看她,拉着千秋转身大步离开。两人的步间距本就不小,如此一来,千秋几乎是小跑起来,才跟上他的脚步。 她对赤司并没有多了解,但从诸多传闻以及后续的接触来看,赤司都是个标准的世家子弟,有着良好的家教与涵养,从小就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当这样的人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就不得不佩服那个将他惹毛的人了。 千秋回头,见森井丽莎仍旧不依不饶地跟着,自己又被赤司拉着快步疾行,这样滑稽的三人行情景逗乐了她。 “森井同学这样一直跟着,你总不会要真的送我回家吧。”千秋将声音压低到身边的人刚好能听到的音量提醒。 如果是之前,她是无所谓被谁知道住处,但现在森井丽莎是她的猎物,没必要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男女龃龉而让她的计划途生变故。更何况,岚山半日游消耗了不少体力。 “长尾随后就到。”赤司目不斜视地开口。即使他现在状态糟糕,也还不至于忘了这茬“抱歉,将你卷了进来。” 千秋无声地笑了笑,只能认命地继续‘散步’。好在没走多远,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缓缓停在两人身边。 长尾从车上下来时,看到自家少爷拉着千秋小姐的手,不由得有一种莫名的欣慰满足感,拉开车门的动作也带上几分殷勤。 “如果不介意,请到前面的路口等我。”拒绝了长尾的好意,对着这对主仆微笑。在游戏开始之前,她还需要确认一下森井丽莎到底有多少价值。 “千秋,我没有立场干涉你要做的事情,但是森井丽莎很危险。”赤司蹙眉,在没有证据之前,他无法多说什么。 “所以我才需要你在前面等着,做我的后盾。”夕阳映照在赤司的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红润诱人。千秋狡黠一笑,抽出自己被握了一路的手腕,将赤司推上了车,抬了抬下巴示意加速向他们跑来的森井丽莎,不再多说。 赤司一阵头疼,眉头紧锁地看了千秋一眼,不知是担心还是不赞同她的做法,倒也没再说什么,上了车后扬长而去。 目送着黑色的豪车消失在十字路口。脚步声渐近,千秋没有回头,只是仿佛叹息一般都开口 “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呢。” “少自以为是了!”森井微喘着粗气,恼怒得瞬间涨红了脸“你还没这个资格说我,塔矢。” 森井丽莎讨厌千秋。即使她们不曾有过正面接触,千秋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同学嘲笑她的比较!明明只是藤井身边的一条狗,居然有人说塔矢比她更像个大小姐?!她堂堂森井家的大小姐居然被拿来同这种乡巴佬相提并论!简直不能原谅!尤其这个乡巴佬还恬不知耻的纠缠着她看上的人!上一次要不是她大意,塔矢怎么会有机会和赤司君一起共撑一伞!如今,居然还当着她的面与赤司有肢体接触,就成了森井无法忍受的行为。 “该放手的时候不放手,该止步的时候不止步。再努力,这世界上也有很多你做不到的事。”千秋抚着下巴,转头看向正企图打车继续追赶的森井,笑意清浅“就像池中的月,抽干池水、掘地三尺,也不过是徒劳。” 森井本就因为自己计划未遂而恼怒,如今又被讨厌的塔矢千秋这样一番冷嘲热讽,顿时血气上涌,扬起手就呼啸着过去,不想对方像早知她的行动一般,侧身半步,躲了开去。 “这是第一次。”千秋笑容不改,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是人类的天性,但前提是要量力而为,别蠢得露出破绽,双手奉上自己的把柄。” “他和你说了?”森井瞬间慌乱起来,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那个人可是赤司征十郎,怎么可能讲这种事情告诉别人!而如果赤司没和她说……那就是她想诈她!是了,差点就忘记她可是藤井的狗。思及此,森井心中有了几分底气“等藤井回到学校,知道你和赤司君的这些事,你猜会发生什么?” “我和赤司君只是普通朋友,藤井桑同赤司君也一样,我并不觉得之后会有什么改变。倒是森井同学,稍微有些草木皆兵了。” “呵,普通朋友?就凭你们也配?”突然,森井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放弃了打车的念头,抹掉脸上的泪痕,趾高气扬起来“你也好,藤井也好,最好都离赤司君远一点,别到时候又发生什么意外。” “森井同学的劝告我记下了。”千秋点点头,没有太大反应,依旧是春风和煦的笑着“时间不早,先行告辞。” 转身离去,千秋忍不住亢奋起来。柳生的情报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无论结果是否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至少这个游戏不会让她太无聊。 带着好心情一路走向约定的转角,赤司家的幻影正安静地停靠在路边,不等长尾下车,千秋已经先一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长尾,先绕一圈,再送千秋回去。”赤司坐在后座的另一段,单手捂着大半张脸,眼睛晦暗不明地直视前方,像发呆又像在思考着什么。 “明白,少爷。”长尾没有多问,启动了车子驶入茫茫车流中去。 千秋心情不错,加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于是忍不住看着赤司,揶揄着发问“森井桑做了什么,能叫你这么生气?” “……” 赤司没有说话,甚至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而仔细观察,刻意靠近门边的坐姿,不正常的潮红面色……千秋蹙眉,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靠近赤司的同时,探出手,搭在了赤司的额头上。而赤司也在一瞬间像是被电到一般,伸手抓住千秋的手。 “赤司君,你病了?”与手背肌肤相接触的额头传来不正常的滚烫温度,凑近了距离,千秋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陀红了一张脸的赤司,就连眼神也一改往日的清明,带着几分浊色,近乎呆滞而迷茫地看着自己。 赤司恍然如梦地看着面前的人,体内不断传来的燥热感正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明明想要拒绝、想离她远一些、想赶快将她送走,奈何身体却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愿。 千秋被毫无征兆地抱住,赤司的脑袋就抵在她的颈湾,赤色的头发扫过她的脸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上。没有预期中的排斥,加上笃定对方在生病,这样的举动在千秋看来,倒更像大型猫科动物在撒娇。或许是想到自己弟弟,又或许是想到了那个人,心底一片柔软,抽出原本条件反射性抵在胸口隔绝两人过近距离的手,一手环住他的肩头,一手安抚性的抚摸他的赤发。 “长尾先生,劳烦您直接开回赤司宅,以及联系家庭医生来一趟。”千秋有意要接近赤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越俎代庖地对赤司家的司机下达命令。 长尾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自家少爷确实有些不正常,加之他也没有反对,立刻打转了方向盘,对千秋道 “明白,就麻烦千秋小姐照顾了。” 在京都市的赤司宅位于皇家神宫附近的富人区,依山傍水的独栋庭院豪宅在这里比比皆是,高墙深院的日式建筑,让人产生出时空穿越的错觉。 驶入赤司宅内,标准的筑山庭式庭院,一草一木皆被精心布置,一路幽深丰富的景致,似乎有着净化人心的魔力。 车子最终停靠在主宅的正门前,早已等候多时的赤司家执事上前来开车门,比起少爷生病这个消息,眼前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力更大——他们家少爷正搂着一位陌生少女的腰,两人黏在一起相拥的动作叫人不禁遐想。 “赤司君,到了。”千秋想要下车,但腰间的双手禁锢得她无法动弹,尤其看到赤司家的人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们,让她面色一红,伸手推了推身上的少年。 半响,赤司才有了反应,松开了千秋,猛地转身下车。同样的动作保持了一路,猛然站立,饶是常年运动的少年,也是一阵眩晕感。 “少爷,石田医生随后就到。”执事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长尾,送千秋回去。”赤司没有回头,挥了挥手拒绝山本执事的搀扶,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理智,让他绝不容许自己再在人前失态。 “不用麻烦,我叫了塙麟晚点过来接我。你这个样子,稍微让人有些担心。”他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千秋的眼睛,下了车,搀住他的胳膊,却在余光扫过赤司刻意掩饰住某个尴尬部位时,所有的异常才算得到了解释。 “啊,那就麻烦千秋小姐了!”长尾努力地给山本执事打着眼色。自家少爷也该到了谈女朋友的年纪,从千秋小姐的谈吐来看,显然是个大家闺秀,这样的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当然,重点还在于赤司少爷对千秋小姐显然与别人不一样。 山本是从赤司幼年起就负责照顾他的执事,比起他的惊讶与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执事操守显然更重要。无视长尾的暗示,坚持以少爷的意愿为优秀指令。 “少爷?” “赤司君之前既然说了同我是朋友,就不用太见外。”见赤司依旧蹙眉,一副要赶人的样子,千秋坏心眼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到“你见过我难堪的样子,就不许我见你难堪的样子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理智瞬间崩溃,赤司反手拉着千秋,在山本等人低声的惊讶中向着房间大步走去。 发热与□□的表象其实很相似,无外乎全身滚烫,有脑袋昏沉。当千秋确定赤司并非前者时,之前的种种,就有了合理解释。森井同学真是激进的叫人惊讶,而赤司君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真可谓是风度惊人了。 千秋很明白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境,因为太清晰而有些恍惚。明明是当事人,却又像个旁观的第三者。她想印证一件事…为此她不怕做出会叫自己后悔的举动。 房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千秋的脸颊已经被人温柔的捧起,随后温热的唇贴合而来。赤司的吻十分生涩,就像个孩童,不得其门,只停留在两片唇瓣贴合在一起的浅吻。 陌生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千秋的大脑,放置于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指甲在手心留下月牙一般的痕迹,疼痛感刺激了理智,生生压制下想要推开他的冲动。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千秋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搂住赤司,红唇轻启,柔软的舌头几乎毫不费劲就撬开了少年的牙关,长驱直入彼此纠缠不清,火热的温度在口腔里扩散开来,唇齿纠缠。在渐渐领悟了某种要领后,赤司开始了自己的反攻,两人的气息交融。 或许男性在这方面都有这惊人的天赋,又或者仅仅是因为药物的控制使然,千秋很快就被反攻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向后仰靠,被动地承受赤司的索取,直至两人都因缺氧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千秋,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赤司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千秋因接吻而红润的唇,不似他开口那般轻巧,赤红的眼睛里透着野兽看到猎物的危险光芒。 “你希望我离开吗?”千秋侧头蹭了蹭抚着自己脸颊的手,垂下的眸子有着别样风情。 “当然不。”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赤司没有太多相应的概念,但被药物控制的身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接触千秋的体温。 千秋的体温比常人略低一些,皮肤柔软丝滑,像一匹顶级的绸缎,让人不由得产生了将身心都贴在上面的冲动。赤司将手从千秋上衣的下摆伸进去,拥抱着她的身体,手臂完全贴在千秋背部赤。裸的皮肤上,将她的全部都揽入自己怀中。 心脏的鼓动、血液的流动、局部肌肉的收缩与舒张,当生命这些细微的特征全部被感官所捕捉到时,自己的怀中拥抱着一个完整鲜活的生命的感觉变得尤为突出。心脏的位置正被什么一点点填充,温热的,柔软的,仿佛缺失了一片的拼图终于完整。 主观思维变得越来越单薄,本能的冲动代替所有的肢体指挥工作,整个人混混沉沉的却又觉得兴奋无比,还想要更多,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什么时候将千秋压倒在床上,又是什么时候两人的衣服都凌乱地被丢弃在地上,赤司以及没有了印象,只是听得一声瓷器摔碎在地的声响,再定神时,怀中的少女举着血流如注的手指,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鬼使神差地含住她的手指,药物的作用下,让赤司的常识消失殆尽,无意识的吞咽,将她指尖流出的血液全数接纳…… 赤司突然毫无征兆地昏厥过去,千秋冷眼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后,坐在床上。即使没有真的做下去,坦诚相见的接触也让她充满罪恶感以及对自我的厌恶。 抬起受伤的手,指尖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愈合,想起指尖还残留着他的唾液,嫌恶地抓过被子擦了擦。捡起和衣服一起被丢弃在地板上的手机,她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千秋曾因为一场绑架,险些死去,当时父母为了让她活下去,接受了贝加邦卡教授的提议,冒险给她做了人体改造。他们是幸运的,那一次的改造不仅救回了千秋的性命,更让她拥有异于常人的再生能力。也许正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她的血液被赋予解毒的神奇力量。当然,能解的毒也仅仅局限于不致命的那些。催情的药物,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不致命的□□。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明知赤司是什么状态,还选择留下。只是,这一次的‘试验’,当她的脑海里想着的全是那个人的模样时,长久以来的粉饰太平再一次彻底被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