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回过神,呆呆地看着脸色苍白,满口都是血的刘十一,“刘、刘十一……你这个病秧子千万别装死吓我啊!”
“呵,死了好……解脱了我这孤独又悲哀的一生。”刘十一静静地躺在地上,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撑着椅子努力站起身的我,“小瓶子,我不甘心,不甘心……”
“医生,医生!”
艾斯以为这是他府上,吼了两声后又如梦初醒地瘫坐在地上,“医生,医生不会来了……呵,终究是黄粱一梦!”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会让医生给刘十一治病。
刘十一眼里是说不出对我的恨和不甘心,见眉头紧皱的扳手在旁边,便伸出竹竿一样的长手臂,虚弱地喊道:“扳手……”
我疼得起不了身,只好又坐下,然后看着面色复杂的扳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扳手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阔步走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刘十一,“督导,说吧,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替你灭了刘家?你别管我们打不打得赢,反正最后能灭掉他就行!”
“咳、咳”
刘十一抓住扳手强而有力的双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以至于激动到剧烈咳嗽,也让原本死人一样苍白的脸有了丝丝血色。
回阳了。
“扳手,你终于肯来了,也不枉我白疼你好几年,小瓶子那个白眼狼,我恨……”刘十一怨恨的眼神,始终在我脸上。
“你一定要给我母亲报仇……四大家族都有训狗场,在国内也有眼线和据点……刘家的地下奴隶市场在、在老街的……”
扳手把耳朵凑到刘十一嘴边不过几十秒钟,他的双手就像棉花一样滑落在地。
彻底凉透。
“他断气了。”扳手愣了一下,把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的刘十一放在地毯上。
我撑着椅子再次站起来,“……说了吗?”
扳手点点头,起身,“说了一半。”
我看向坐在地上苦笑、失魂落魄的艾斯,“艾斯,你的老朋友先走一步了,你要不要下去陪他?”
“呵,刘十一啊刘十一,我们骄傲奢侈了一辈子,结果却脏兮兮的死去,甚至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真是可笑,哈哈哈!”
“你们穿得再奢侈心也是脏的,还是想想怎么说出国内的那条线吧!或者,想想怎么死!到底是我把你交给那些受害者处置,还是送给军师长受刑……”
“我说!死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只求你让我打个电话去新加坡安排后事!”
艾斯起身打断我的话,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与不屑。
“好!只要你的情报是真的,我保证祸不及家人!”
我看了眼抱着枪靠在角落里的螺丝刀,接着说道:“训狗场和地下奴隶市场想必刘十一和你知道的一样,他没说全得你补上。另外,还有卧虎山庄包括老街某个地主家的事,我也想一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