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棠这会儿没空跟他叙旧,她冷。
“简总,能让让吗?”
他站的位置离她驾驶座很近,剩下宽距勉强的话也能穿过去,但那样不可避免会与他有肢体接触,她不想。
男人像听不见,站那不动,而是问:“下个月什么时候订婚?”
她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在他淡淡的审视里始终凝着笑,“可能月底,就不请简总了,毕竟您日理万机。”
简予深跟着笑笑,漆黑的眸子却晕染出难掩的阴郁,“恐怕不行。”
程以棠:“?”
什么行不行?
她的婚事需要他同意?
再一次礼貌开口:“麻烦让一下。”
男人依旧不动如山。
行。
他狠。
转身绕到副驾驶,正要拉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袭来,她警惕转身,不想,下一秒,一道极具压迫的身影覆下。
她被迫抵在车门,坚硬又微凉的触感从薄薄衣料传来,而身前却是霸道灼热。
如当年,一言不合就来强的。
抬起眼帘,男人的目光不再冷漠深寂,眼眸里翻涌的暗欲能让人从头淹到尾。
她空咽了下,身体无意识绷得僵硬,尽量压住怵意,保持着公式化得体笑容,“简总,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简予深厌极她此刻的模样,嘴角的笑仿佛用尺丈量过,有礼,疏冷。
大掌用力钳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猛地贴向自己,“看不出来?”
程以棠继续忍,她就挺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翘起的眼尾稠艳流丹,“不太确定,难不成简总对我念念不忘?”
简予深大方承认,“给个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竟在他眼里看到了温柔缱绻。
荒谬吧。
程以棠又笑了,这次多了些轻慢,“那我只能说抱歉。”
简予深把她锁入眼中,她的语调四平八稳,仿佛在谢绝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敷衍且客套。
三年确实足够改变一个人,当初她看他的眼神发怯,脆弱中又带着坚硬,后来,又多了娇嗔,迷恋。
但此时此刻,这双潋滟的眸子看着是在笑,却充满攻击性。
缓缓勾起唇,看她的目光炙热,吐出的声调冰冷无情,“谢什么?给你三天时间处理与简淮的关系,不然我亲自动手。”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这么多年,尿性一点都没改,还是喜欢搞强制那一套!
程以棠所有克制的平静终于绷不住了,‘嘭’地一下,像烧断了保险丝。
几乎破音,“简予深,你别不要脸!”
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简予深神色稍霁。
不大在意地笑笑,“才知道?”
程以棠觉得这人有病,病得不轻。
心里有一团火,烤得她焦灼难耐。
良久才从齿缝间逼出两个字,“不分!”
下一瞬,就见他的目光倏尔变得薄凉,语气如腊月的夜风,冷得瘆人,“那我只能出手了。”
又这样!
太让人恼火了。
她不忍了,“凭什么!”
“一张房卡侮辱不够,现在又来,是吧?”
“我就不分!”
她剧烈的反应全落在简予深眼里,神色顿沉,一字字如同从嗓子眼碾出来,“就那么喜欢他?”
夜晚萧条,吹来的夜风似乎更凉了,有丝丝缕缕的寒意从脚底往上涌,但程以棠却多了些兴奋,有报复的快感。
不怕死地迎上他毫无暖意的眸子,“对!爱到死去活来,他让我知道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这句话几乎钉在他心口上,简予深所有的理智和耐心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眼神薄凉又阴鸷。
“既然这样,给你一天时间!”
“另外,别想着离开,我不介意对程祁做点什么!”
前一秒还在因为报复而兴奋,这一秒,程以棠被他骇人的气场压制了,一时,心惊肉跳。
他这人情绪很少外露,即便当年跟他说分手,他也只是冷淡丢下一句:你别后悔。
但现在,她清晰感觉到这双眼眸涌起的愤怒,像泼了墨般,浓稠,漆黑。
感觉下一秒就被他吞没。
少顷,情绪占上风,卑鄙无耻等等一系列贬义词一个劲儿往他身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