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那么晚,加上外甥女的情绪有些崩溃,陆夫人牵起她的手将人往楼上带。
其他几个一路跟到以棠的房间。
关径山想进来,被简予深拦住了,“关董。”
他连关叔都不喊了,生疏拉满,“糖糖的状态不适合见你。”
关径山忍着脾气,“我是她爸爸!”
简予深:“但是糖糖现在不想认您!”
关绍霆出面了,强行掰开简予深,“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我小叔找了堂妹二十多年!”
其中的苦,除了赵秘书,第二个知情人就是他。
“我爷爷是过分,但小叔是无辜的!”
朝陆时谦使了个眼色,陆时谦有些犹豫,朝母亲看去。
陆夫人:“让他们父女谈谈吧。”
关董欠以棠一个解释。
她单独望向简予深,神色微凝,“予深,我有话跟你说。”
关绍霆趁机将这人往外一拉,反手一个关门,彻底隔绝内外的视线。
程以棠屈膝抱腿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卷发没有规则地垂下,遮住大半边的脸,整个人被忧伤环绕。
关径山脚步很轻地走到女儿旁边,安静了须臾,紧涩开口,“糖糖,陆家妈妈说你没了,我不信…可现实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
“后来我再次找到陆妈妈,她说你跟着妈妈一起离开了…她恨我,恨我丢下妈妈丢下你,爸爸不怪她,反而要谢谢她,陆家妈妈很好,把你照顾的这么好。”
攥住她的手,声音很沉,混了一丝哑,“能不能给次爸爸机会?让爸爸…让爸爸好好陪你?”
程以棠难过得说不出话,她好难受,心口绞着疼,即便一万个不得已,但伤害就是伤害了。
将哽咽锁着喉间,“你为…为什么那么晚出现,妈妈到死都没见到你…她躺在病床的时候你在哪?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出现?她被威胁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程以棠知道这些话对他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可再痛也不及妈妈的万分之一。
哭着将无数根小刺往他身上扎,“明明给不了,为什么要让妈妈怀上我?不知道未婚生子对一个女人有多大伤害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
话音落地的下一瞬空气像被冻结,谁都没有动作,仿佛被人强行按下暂停键,所有的声线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包括呼吸。
关径山全身像被抽空,四肢动弹不得,发红的瞳仁里像有无数道细细的裂痕在一点点呈现破碎状态。
张了张唇,几欲开不了口,嗓子像被塞满一把砂。
好半晌,才有了点滴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