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五。

拿证的路上，简予深找出母亲的电话拨过去，那边似乎知道他要什么，一接通便听到她说:“有份礼物要送给你们，你舅舅已经等着了。”

简予深喉结微微一提，“我想带糖糖来看您，可以吗？”

那边静默两秒，然后听到一个很淡地音调，“好。”

程以棠从上车起就平视窗外，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什么，但能猜到是谁。

电话挂断，她轻轻出声：“我…要去吗？”

简予深攥住她的手，嗓音温沉，“陪我去看看妈，好不好？”

程以棠没吭声。

简予深用额头轻挨了挨她脑门，“不想去？”

垂眸细细打量着，小女人唇瓣上下张合几次，让欲言又止成了具象化，托起她下巴，“怎么了？”

程以棠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的顾忌小声嘀咕出来，“我怕你妈妈看到我会激动。”

简予深心头变了温，笃定道：“不会。”

民政局门口，除了韩家舅舅，还有老父亲。

两人在商场打过交道，但不多，现在孩子间多了层关系，必然得寒暄两句。

正聊着，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驶来。

程以棠还以为爸爸会在公司等她，至于他旁边的那位，她不认识。

简予深介绍，“糖糖，这是舅舅。”

程以棠一时没懂长者出现在这的目的，嘴上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韩总温和点点头，将手里的礼盒送给她，“见面礼，拿着。”

程以棠下意识望向爸爸，又看了看简予深，待他颔首这才接过，“谢谢...舅舅。”

韩总不耽误新人拿证，嘱咐外甥，“抽空带你媳妇回家吃顿饭。”

简予深应下。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加上是早上，没几个人。

不到一刻钟，她与他的照片戳上钢印。

就这样，合法了。

程以棠有些恍惚，“我这就是已婚妇女了…？”

简予深纠正老婆的措辞，“是已婚女孩，我八十，你还是小姑娘。”

程以棠爱听这句，挽着他走出门外，爸爸还站在原地，逆光朝阳，看不清表情，但她却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水光。

心口微微一哽，小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奉上热乎乎的结婚证，“爸爸，可以准备嫁妆啦~”

关径山揉揉女儿脑袋，“爸爸的都是你的。”

程以棠缓慢地眨了眨眼，不能算，不敢算，好多钱。

眼里快冒星星，“我是不是要成富婆啦？”

关径山笑着点头，“简予深的包养费可以涨一点。”

一句话，化解了伤感。

和老父亲短暂告别，程以棠随某人前往灵山寺。

这一路，她的手一直被他紧攥。

她懂。

嘴角绽开一抹善解人意的弧度，“怕阿姨为难我，然后一气之下跑到民政局跟你离婚？”

简予深微微摇头，“妈既然让舅舅出面，自然不会为难你。”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蹭着她腕骨，“只是觉得委屈你了。”

“不会啊，”程以棠仰着脑袋看他，笑眼星芒璀璨，“我都有这么好的老公，一点都不委屈。”

简予深一瞬笑开，眼底泛着温柔，“小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一直很甜呀。”

笑闹间，汽车抵达灵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