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好像很是忌惮幽吔王,但却不是因为她自己而忌惮。
从她言语的笃定中,玄榕察觉出月玖应当是知道些什么,且此事必定和自己有关。
但见月玖凝着眼眸盯着自己,只好暂把这些疑虑压进心里,柔声应道:“好,都听你的。”
准备上马车前,月玖忽而想到什么,让玄榕在此处等她一会儿,便折身回了宅子。
崇宁跳下马车,循着玄榕的目光瞥了一眼,随后道:“殿下,这些年您每年都会亲去幽吔送奇草,便是为了等这一日吧。”
崇宁的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心疼。
玄榕没有应声,目光依旧落在月玖离开的方向,即便此时已经觑不见她的身影。
见他家殿下缄默不言,崇宁兀自叹了口气。
半晌后,月玖急匆匆地从宅中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兜包裹严实的白布,因为跑的过急,额间渗着密密地汗珠。
玄榕瞧见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锦帕抬手帮她擦拭额间的细汗,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至宝。
汗擦到一半,月玖有些羞窘的躲开了,她垂着眼眸,声色有些支吾:“咱,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说着,便神色仓惶地俯身上了马车。
玄榕默默将锦帕重又收回怀间,淡淡笑着,随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三人出城后,便改换了云辇。
玄榕看着月玖道:“咱们晚间便会到达幽吔,若是累了,你可以先睡上一会儿。”
月玖摇头:“我不累,自上次中毒后睡了小半个月,我这精神头倒是越发的充盈了,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待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听到月玖提及中毒一事后,玄榕的眸色骤然沉上了几分。
他总觉着此事另有蹊跷,木白去青要山探望时只说是月娘下的毒,其他的便再未提及。
后来,他命崇宁私下去打探过,而据崇宁得到的消息可知月娘心肠柔软,平日里连杀一只鸡都难以下手,深感罪责。
且这么多年伴着菁妃他们生活在岭河苑,也从未有过多言抱怨,没有食物,她便自给自足,用一双勤劳的巧手在岭河苑的空地上种满了时蔬。
虽是人性复杂,月娘若变也并不惊奇。
但她若是真想害玖儿,为何要用如此缓慢的毒药?
这是玄榕至今依旧想不通的疑点......
“你怎么了?”,月玖瞧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玄榕忽而秀眉轻蹙,忍不住问。
但玄榕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并未听见月玖的话音。
“玄榕......”,月玖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这才将玄榕从难懂的心绪中拽了出来。
他眸光动了动,才重又看向月玖。
月玖好奇地问:“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玄榕微微一笑:“没,什么。”
见他不说,月玖也不再多问,随后将身旁那兜用白布包着的东西递到玄榕身前:“这是我晒的柿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