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幽吔王大兴土木,增加税收之事早有耳闻,前些年幽吔王更是为了扩充国库,命人将孟安占为己有。不过,说到孟安一事,倒是与眼前这位处处受人制衡打压的二世子颇有渊源。
对于他的事情这些年间杨清还是略有所闻。
木炎见杨清垂着眼眸不语,但不难看出他似是在认真思酌什么,随即轻声唤了两声“杨清大人”,接着道:
“木炎知道以我在幽吔如今的地位还不够资格让大人您出山,但大人若是愿意辅佐木炎,我必会为幽吔开辟新天地。”
杨清闻言,定了定神,原本沉着的眼眸忽而变得犀利,他看向木炎,神情中溢着别有意味的笑:“噢?世子倒是坦率,连自己的野心也不遮藏了!你可知,就凭你方才那番话让有心人听去,你这刚宣之于口的野心便会同你的首级一并死无葬身之地!你就不怕老夫会将此事传出去?”
木炎默了一瞬,倏而起身,冲着杨清行了一礼,面容沉静的道:“自是怕的,但比起担惊受怕,我更相信大人您心怀的那颗坚贞不渝的赤子之心!事若能成,安邦抚民;事若不成,则杀身成仁。”
杨清眸光忽而一动,彼时的神色仿若沉疴缠身之人得到了久未能有的短暂清醒。
身上缓慢流淌的血液亦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直通四肢百骸......
他沉默片刻后道:“姬妃与木风想邀我回去一事你应当知晓,那你可知老夫拒绝他们二人的理由?!”
木炎缓缓道:“姬妃让您回去,无非是想借助您的才干替她遮挡风雨,而木风让您回去的理由则更为简单,他不过是想以您来换姬妃欢颜。”
“不错,他们想要利用我让老夫成为他们指哪儿打哪儿的傀儡,却不会从心中真正的相信我!”,杨清说到此处顿了声,随后再次看向木炎
“那老夫斗胆问问二世子,您的野心是这幽吔的王位权柄,还是掺杂其他,譬如儿女私情......”
方才还一直面色严正的木炎听得此话后,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杨清口中所说的“儿女私情”是何意,随即道:“大人您有话不妨直言。”
坐在桌前迟迟未言的玄榕,彼时也对杨清方才的话有些兴味,不约也抬眸看向他。
只听杨清道:“世子可能忘记了,又或者从未记得此事,当年我辞官那日在滂沱大雨中恰好撞见了您长跪于大殿外,而所求之事是因一名女子。”
木炎眸光微怔,他蹙眉想了一瞬,虽然记不得曾与杨清在雨中见过面,但他口中之事便是月玖被送往神族,而他接连在殿外连连跪了几日,只为求父王可以网开一面,放过玖儿。
想到这,木炎眼睑下撇,拿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玄榕,见他轻蹙着眉心,神情怔怔的不知再想何。
与此同时,杨清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木炎敛回眸光随即迎了上去:
“大人的顾忌是怕木炎有朝一日会因一人而负了这幽吔的天下,但大人可有想过,父王后宫姬妾成群,后位却迟迟空缺着,就连一向荣宠加身的姬妃都无法企及。父王手握权威,从不为情所羁绊,但即便是如此心硬之人,到最后仍会在丹药上沉溺,失去判断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