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无眠。
待木炎礼成后,月玖便同玄榕一起离开了喜宴。
于这些溢着满脸欢愉的人来说,这种宴席无非是益来利往,世道人情中的走动,今日过完,明日依然会赶去的下一场。
可于月玖而言,却是卧雪眠霜后,为自己和巫山一族迎来的昭昭曦光。
回房的途中,有神兵上前禀奏,说是神王有要事需见玄榕,故而月玖只得一人先回了房间。
可她睡不着,只好顺势拿了一件披风便去了院中坐着。
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尽管她和玄榕以及木炎为了明日做了许多筹备,但心里却并没有稳操胜券,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神思不属间,周围忽而漫起一阵古怪邪风。
月玖眸光一动,迅敏地从手中唤出修月灵剑,警惕地往四周扫去。
“何人在此鬼祟!还不出来!”
随着她冷呵一下,那古怪邪风便渐止于草莽之间。
于此同时,一声低沉声音于周围响起:“既侥幸活了下来,为何还要如此不知死活?”
月玖蹙眉质问:“你是谁?为何要同我说这番话!”
语罢,那道声音倏而冷笑几声:“当年幽吔王若不是为了用你体内心元牵制神族,堵住悠悠之口,你早便同古神巫山上的那群蝼蚁一般葬在那儿。既在这死途中给你漏下一抹生机,你不惜便罢,却仍心怀妄念,竟妄图蜉蝣撼树,真是愚蠢可笑!”
月玖执剑往着四周重重一挥,剑气流转间,被修月灵剑扫到之物皆骤然冷凝结起冰霜,失去生机。
可那道阴沉的声音依旧穿透剑气而来,并未此受到任何影响。
“若是我没看错,你手中这灵剑乃冰系法术!可驭雪凌寒,以寒酥化剑,而这世间唯有洛泽一族可以用精元炼化。”
月玖闻言一怔,她垂眸扫了眼手中灵剑,随后抬头又往周围看去:“阁下既知我身份,又晓我手中灵剑出处,看来今日来此,并不是同我叙旧的!不妨坦然些,说明来意。”
“呵!”,那人冷笑一声:“明日之举,看似你们势在必行,实则风雨欲来,暗礁险滩。若你想活,不愿看见某人因你声名狼藉,坠落云端,便该及时止损,同他离开。”
月玖悄然攥紧手中灵剑。
心底无端升起一抹惊愕,但她却将这情绪压于心底,并未在神情上显露出来。
此人不仅知晓她的事情,亦对玄榕的事情了如指掌,虽说此人行径鬼祟,只敢潜藏于暗处同自己言语,她本不应该轻信。
但那话中的因自己声名狼藉,坠落云端,却不得不让月玖在警惕地同时上了些心。
他说的某人,便是玄榕。
“你为何如此笃信明日结果,莫不是阁下也是这是非中人!?”
面对月玖的诘问,四周静默了良久,片刻后,那道声音又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