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座各位一直用隐忍奉承来庇佑自己族人,但你们心中亦知这并非长久之计,若他日祸临己身,你们这份对他族性命的漠视亦会转嫁于自族身上,无人会助。”
“而幽吔王会因那不实谬论屠我巫山一族,亦会将杀戮指向你们任何一人!”
语毕,方才还静默地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唯有玄榕和木炎望向月玖时,眼眸中浸满心疼。
众人心念道,这神族太子妃虽是说话犀利,不给他们留得一丝情面,可恰恰却蛰到了他们心坎上。
这些年,对于幽吔王的控制欺压,浑如一把利剑悬于他们头顶,叫苦不迭,却无能为力!
他们心里也清楚当年真相,幽吔王的生荣贪欲,不过是建立在巫山一族的屠戮死灭之上,虽说到此时他们也不知幽吔诛杀古神巫山的真正缘由。
但见幽吔王软瘫在坐榻上,神情渐为迷离,这些年随众应声的似是而非,彼时犹如泄了洪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被欺压太久的人往往最是可怕,只因他们觉醒之时,那高涨如焰般的怨气,仿佛能够撕碎一切,消弭成灰。
以致他们纷纷起身,干脆如竹筒倒豆般,不再弯弯绕绕,激昂抗议。
“我们鲛人族年年都给幽吔进贡上好的月石,幽吔王竟还派人抓我族人,用鞭笞威胁的手段,索取鲛人珠。”
“我们是雪狼族,每年都会给幽吔王送去上等的皮毛,可幽吔王却不满足,不知从哪儿听说的谬言,每年进贡时要多加五百只雪狼血,说是可以增进修为!”
“就是啊,我们喜鹊一族亦是被幽吔王威胁,每年需得进贡族人内丹方可安宁度日,否则便要杀光我们喜鹊一族。”
“还有我们孔雀族......”
众人群起而攻之,惹得一向睥睨的幽吔王竟骇了眼目。
而只身立在人群中的月玖不知为何,竟觉喉间哽咽,伴着这周围的讨伐喧嚣,她渐渐红了眼眶。
太久了......
这一日,她和巫山一族都等得太久了。
然,就在她侧目与玄榕和木炎相识一笑时,高榻上却倏然传来阵阵怪笑。
就见幽吔王不知何时坐起了身子,只是他双臂垂于腿侧,姿势看起来慵散又怪异。
“当年本王诛杀巫山一族时,你们个个众犬吠声,也不见这般缪力同心!怎的,如今因为这妖女的几番惑言,便要揭竿而起了?!”
幽吔王说着,再次垂头冷笑:“说本王滥杀无辜,罪孽深重,但本王想说,我做的这一切于你们,于神族皆不会纤毫无干!”
语罢,幽吔王拿余光瞥了眼身旁不动声色的神王,嘴角即起一抹鹜笑,随后他抬起头,往下方极快地扫了一眼后,最终将视线落到玄榕身上。
“你们当真以为神族大殿下是怀瑾瑜,握芝兰?呵呵,他的名满天下,不过是用来遮掩丑恶的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