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巫山一族的仇。

终是报了！

就在月玖缠于这难言的心绪中时，就听一声惊天震响，幽吔王的身子突然爆裂开来。

当她瞪大眼眸反应过来时，玄榕已经挡在她身前，将她紧紧护住。

然而，他们终是低估了这副肉身的威力，幽吔王身子爆开的瞬间，无数滚着硫磺气息的天火直将二人震到了崖端。

山石崩裂之时，原本还挡在月玖身前的玄榕却身形一转，毫不犹豫地将月玖往崖后推了一下，自己坠下了山崖。

“玄榕！......”

月玖面色骇然地大声撕喊，随着崩塌的碎石不作他想的便跟着跳了下去。

徐徐赶来的木炎冲上前时，想要伸手去拉住月玖，却只落得掌中虚影一晃，眼睁睁地看着月玖从崖端跳下。

他僵愣了一瞬，便要跟着往下跳，却被及时赶来的候灵拦腰拉住。

木炎双目灼红，死死地盯着灰茫悬崖，额间青筋凸起，一个心里点满算计，喜怒从不表露颜面上的人，在这一刻，竟毫不顾忌地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

“放手！我要去找玖儿，我要去找她！！......”

他疯了般的挣扎着，喉间滚着一方腥甜，身体上却再次经历着最重要的东西被抽离的滋味。

直到许久后，崖边除了不断裹挟而过的寒风，和身前这片终年不散的灰蒙冷雾，就唯剩下木炎那双全然暗淡无光的眼眸了。

若不是因周围还散着幽吔王粘着皮肉的血沫残肢，木炎便真觉着自己又做了一场大梦。

只是，那梦于他而言，是剥离，是哀切，是痛呼不止，是肝肠寸断。

是他即便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的“重新来过”。

他曾还有些‘天真’的以为，他的玖儿回来了，足以说明自己与她之间的缘分还很深，或许带着些厘不清，但却也是没有办法轻易扯断。

可当他看见月玖不顾一切的随着玄榕从崖端跳下时，他才知道自己在月玖心里隔着一道天堑。

下一瞬，他不再嘶吼挣扎，而是在候灵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形。

彼时，凌烟冲着木炎的背影行了一礼：“世子，已经确认过了，地上这些残骸碎肉皆是王上的，您看是否要将这些带回王宫。”

“不必了。”

木炎神色默然的道：“父王肉躯已毁，带回去无非是惹人唏嘘闲话，他这一生叱咤，杀伐果决，却最终死在欲与天同寿的妄心之上。”

忽而，木炎顿了顿，接着叹息似的笑了一声：“而今我为臣子，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留他最后一丝帝王尊严！”

“就地焚烧吧。”

言语轻飘，看不出半分其他情绪。

“是。”

待凌烟领命走开后，木炎看了一会儿崖周的深浓冷雾又道：“派人去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候灵应了声，若不是因为他搀扶在他家世子胳膊上的手还未离开，若不是这份抖颤仍在，他当真要以为方才那番声嘶力竭是他人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