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慧眼识珠,没有与污浊同流,吾很欣慰!但,吾方才说要杀光这些鲍鱼之肆绝非空言,来人!将方才那些人就地诛杀!”
语罢,神兵们抵剑逼近,将人群以极快地效率分成了两拨,刀光剑影下,先一步倒在血泊之中的便是那出头鸟白峰。
白峰是被一剑封喉的,虽是死前没受什么痛苦,但足以将方才还跃跃欲试的那些人震慑住。
眼下他们抱团,瑟瑟发抖,早便没了先前的狂意。
接着,神兵挥剑对准那名先挑头的蓝袍男子,就在他绝望闭眼时,却听玄榕急声勒令神兵住手。
神兵犹豫了一瞬,握剑的手凝在半空没了动作,却没有放下。
玄榕冲神王行礼道:“那些人虽是口舌无状,但多半是受人挑唆,如今他们心中已有悔意,还望您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神王蹙眉看他:“玄榕!你从小亲授吾教导,应知善犹不可过度,否则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今日他们敢来天都叫嚣,来日必定会再掀风雨,若是不就此立威,我神族还有何威信可言!”
“玄榕知道无威不立,但玄榕亦知,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若您只用杀戮来立威立信,也只可掩盖一时之风浪,他日必会后患无穷。”
神王肃目道:“他们既敢聚众来天都挑衅,便知晓已无退路,既觉生死无畏,吾自然是要成全他们。”
语毕,神王眸光一动,那名天兵即刻会意,将滞在半空的长剑直直刺向那蓝袍男子的胸口。
“不要!”
玄榕惊愕地叫出声,但见那蓝袍男子已经重重坠地,汩汩鲜血顺着问天台下的纹岩蔓延开去......
月玖也是怔愣地看着,她心中虽是厌恶这些人的所行所为,但神王如此做,竟让她不由联想到了幽吔王。
以手中权柄决定他人生死,是有史以来强者对于弱者的藐视。
玄榕按下心头的汹涌,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神王的威令,他也明白今日神王必定会用杀戮来堵住世间的悠悠之口。
可他,不想再看到巫山一族的悲剧旧事重演。
于是,在神兵们欲再次落剑之前,他站起身来神情严正地看向神王。
“他们来此,不过是想同已逝的亲人讨个公道,不管如今的日子有多富足,也无法弥补他们失去亲人的痛楚。此事既由母妃而起,便应由我来偿还。”
话音落下,就见神王贯来泰然的面色上闪过一抹愕然,那神情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台下的白小顺也是听的心头一颤,赶忙摆手示意,让玄榕不要冲动。
而月玖已经走到了玄榕身前,低声呵责他:“你疯了吗?为何要你来偿还?!”
玄榕侧眸对着月玖淡淡一笑:“玖儿,对不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这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