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雪无奈地牵着唇角苦笑一下,道:“要不怎么叫你傻丫头呢。不是你做没做过生意的问题,男人就是喜欢逼良为娼,再劝人从良。”
张翠兰反应很强烈,追问她:“杜先生也这样吗?那如果男人都那样,女人嫁男人,就根本不可能有幸福的,是不是?”
苏傲雪一时接不上话,许久才摇了摇头,叹道:“他大概不是……但……我有那个烙印在,所以……”她自然而然想到了杜景堂的大家庭,一颗心兀自沉了沉。
张翠兰坐不定、立不定的,看她支支吾吾的,都快急死了,立马往门外冲,嘴里还说着:“不行,我得问问杜先生有办法没有!”
苏傲雪眼皮子乱跳,也箭一般地射到了客厅。
幸而,张翠兰问的是她自己的事。
“杜先生,苏姐姐被我问住了,她也没主意了。我该怎么办好呢?我那边的公寓,现在已经是侄少爷当家了!”
杜景堂放下手里的报纸,很镇静地给她出主意:“胡家侄少爷即便年纪长一点,到底也只是侄少爷而已,只要少爷们没说话,你就不必理会。”
然而,张翠兰愁的正是这个:“少爷们就是给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呀,我说的话一点用处也没有。”
只见杜景堂起身踱了两步,方道:“他们大概是用着宗族规矩压着少爷们吧,我猜……胡老的侄子是看准了时机,想趁他人事不知的时候,分了他的财产!”
“乡下那份我是不管的,但城里这份是我的!”张翠兰又急又气地跳脚,“杜先生,你帮帮我……你给我拿个主意吧!”
本来就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么一句话,张翠兰又是突然而来的,这让杜景堂一时间怎么拿得出主意来?
苏傲雪上前随便地说了两句淡话:“翠兰,难为你倒是真心。这种时候不是想着逃走,而是想留下来治好胡老的病。”
张翠兰却噘着嘴,道:“我妈过去之前交代我的,咬定我们老爷别松口,只要伺候好了他,他在上海的这份家私就全是我的了。”
这一下,把两个人都说愣了。
苏傲雪讶然地问道:“胡老爷都不告诉你钱放在哪里,你要怎么继承他的家私?”
张翠兰一噎,声音就打飘了:“这……我妈没来得及教。”
苏傲雪一脸想也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道:“你妈要是知道你现在是怎么过日子的,必然要教你卷了首饰赶紧逃跑,而不是当了首饰给你老爷治病!”
杜景堂少见她有这样刻薄的想法,脸上倒是很惊异的样子。
苏傲雪看他表情如此,便解释道:“胡云九不给一分钱家用,吃穿住行都替翠兰安排好了。出门有包车,穿衣、吃饭有签单。偶尔要个什么,也是老妈子去买,家里所有现款全在他自己手里拿着。”
杜景堂听了,也要服气胡云九的精明。他捏了捏眉心,忍了一下笑,提议张翠兰:“你应该去公寓书房里找一找,或者你想想看,胡老平时有没有往来密切的律师。”
“有!他好像认识一个律师,只是不太见面,不像和你们那样熟。”张翠兰的年轻也就在这种地方特别有用,见过的人她一下便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