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与众不同,只有你会那样写。”杜景堂搔了搔鬓角,有些闪烁其词,仿佛很难做出言之有物的评价。
苏傲雪抬眸,看定他那张意味不明的笑脸,心里不由地打起了乱鼓。手臂一拦,挡住那快要喂到嘴边的小酥饼,非要他先说实话不可:“我要你举实例出来。”
杜景堂撑不住朗声大笑道:“片头的字幕是‘青年们,人生的黄金时代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珍贵异常却也稍纵即逝,请把青春用于进取,切莫让物欲控制你的思想’。可是,换个人写的话,也许会变成请‘请把青春用于进取,切莫沉迷美色与金钱’。你是不会把女人写成罪人的。”
一听这话,苏傲雪才明白,他方才做的怪样子,只是故意吓唬人的。
但苏傲雪并没有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反而紧紧攒着眉,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片头不是我一个人写的呢。其实……何止这个片头,整个剧本都是靠人家帮忙才过关的。我也知道自己本事不够,没人引导根本就不上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陈冬易有些老交情,以我这样需要有人捉刀才能写完剧本的水平,恐怕人家早就要换掉我了呢。”
杜景堂闻言,立刻有些着慌。
灵感对写作者来说,是一种极其重要,却又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
怎么才写了两部,苏傲雪就会遇到瓶颈了呢?许是两边的剧本同时进行,她一上来就勉强自己去承受如此巨大的创作压力,难免会把自己逼出毛病来的。
这种情况下,最要紧的是帮助她重拾信心。可信心这个东西丢失容易,找回来太难。
杜景堂想了半天,觉得先不忙着瞎开解,最好是把情况都问清楚再说。
“那还有谁给出主意了吗,是那位姓蔡的副导演吗?”
苏傲雪叹口气,兀自拿起一块小酥饼,歪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咀嚼,表情恹恹的。
杜景堂如临大敌一般手足无措,忙安慰道:“其实,电影是团体智慧的呈现。台前幕后所有的演职人员,工作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就是给观众看到一个完整的经得起推敲的好故事。那就是说,无论哪个人,只要是对故事有独到的建议和想法,都可以加入讨论的队伍。你和同仁做艺术上的探讨,是不能称之为捉刀的。”
苏傲雪一口气吃了两个小酥饼,听他想了一堆说辞出来,实在怕自己憋不住,会笑得直不起腰来。看来,演员并不是漂亮的人就能做的,还得能忍才行。
于是,她伸出手指,把嘴角的碎屑掸了个干净,然后扭头笑问道:“不是贵衙门的委员跟我合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