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飞一脸得意,心想着,关于自己这位夫人的智慧,大家还只是了解了一些皮毛而已。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对!故事要完整,但片子一定不能长。一方面,是要把票价控制在底层工农能消费得起的范围内;另一方面,工厂主能给工人们半个钟头的休息时间就是很开恩了。”
这一天,大家都是谈得兴尽而归。
苏傲雪留到最后,执意帮忙把家里都收拾干净了才肯走。
佐飞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便看见杜景堂脚步生风地赶到跟前,笑说:“我是来接傲雪回家的。要不是听说了今天会来好些人,恐怕这里坐不开,我早上就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瞎说!”苏傲雪由灶披间里探出一个脑袋来,“你今天不是回家看你母亲去了嘛。”
“哎呦,杜男士可是贵客呀!”朱品慧的脑袋跟着也钻了出来,趁人不注意,冲佐飞丢了个眼色过去。
“进来坐进来坐!”佐飞赶紧把人让进屋,一壁走一壁说,“忙过这次改稿会,我想去府上拜访拜访。你们乔迁新居,我一直没来得及恭贺。”
苏傲雪闻言,一脸期待地扭头笑问道:“慧姐,你也来吗?”
朱品慧还是照例回答一声“看情况吧”,但她心里其实明白,恐怕是去不了的。
那边的佐飞一路上楼,取了一些外文杂志下来,递给杜景堂道:“几个朋友送的,我读了觉得很好,猜想你大概也会喜欢的,拿回去消遣消遣吧。”
杜景堂不料他会这样示好,心里当即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自从他和苏傲雪在一起之后,佐飞就完全站在了娘家人的立场上,对杜景堂多少有些挑眼,把从前做笔友的友情都淡去了三分。
两人这就自然地谈了些闲话,佐飞请他代向王禀忠问好,他则说起了王禀忠随文化访问团去南洋出差了。
等苏傲雪手里的活计都忙完了,便和杜景堂齐齐地站在门口,和一对主人翁告辞。
朱品慧一直挥手目送,哪怕他们已经转身了,她也仍含着笑看他们牵着手渐渐远去。
佐飞也是望着他们消失在转角,这才拉起朱品慧的手一道回屋。
然而,苏傲雪其实不希望杜景堂把她的手抓得那样紧,挣了好几下都挣不开。
杜景堂不满地把她的手死死拽到心口处,佯装发怒道:“别躲!我不拉着你,你又该抓痒了。”
苏傲雪把另一只手举起来,露出手背上一片红红密密的疹子,鼓了一下腮,眨着眼委屈道:“可是……很痒啊。”
杜景堂心疼地往她手背上吹了几口气,告诉她:“我托朋友给买了一些国外的药膏,听说是很灵的,睡前记得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