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存在就能被选入镜头,听起来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非要盯着低俗的那一面呢?”
“那么多导演都那样取景,你又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问过别的导演?”
起先大家还能忍住,但赵广文越答越疲软,就连陈冬易也没克制住,露出了一丝不满。于是,强行打断道:“下一个问题。”
记者不依不饶的声音,硬生生挤进了陈冬易说话的夹缝里:“所以赵导无法做出正面的回应吗?”
陈冬易便用玩笑的方式继续插科打诨:“这位记者先生,我们时间有限,我可不敢偏心任何一家报社。”
勉勉强强地换到了下一位记者提问,不料,那人起身声援了前一位同行:“我其实也好奇上一题打的答案呢,或者其他几位编导能回答一下吗?”
事不过三的道理,用在这里很合适。如果再次回避问题,记者们一定会不高兴的。陈冬易可没少和这群人打交道,论锱铢必较,拿笔杆的人总是首当其冲的。
按照座位的排布,陈冬易此时只能看向苏傲雪。
因为这个眼神,牵动着满屋人的注意力,都随之转移过去了。
苏傲雪抬眸,她不能说自己此刻完全是茫然的,但此前的心理准备,确实有一大半已经失效了。
事前的想象,总会按照个人的意愿往好的一面去展开。而真实地处在这个环境里,就会发现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凭什么要求他们对一位新冒头的编剧格外关照呢?
这时候,杜景堂由角落里走出来,站到了一个更方便被看到的位置。他微笑着向苏傲雪点点头,右手食指冲着自己的鼻尖指了指。意思要她看向那边,而且是只看着他一个人。就当这问题是他提的,而今天就是个寻常的日子,这是他们之间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闲谈。
此举果然奏效,苏傲雪僵硬的嘴角渐渐化开。她没有再去观察任何人的表情,只专注于和杜景堂的眼神交流。
“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人只看到了电影中活色生香的画面,就觉得这是一部宣扬声色犬马的作品。可是,我相信一定也有在场的记者,看到了批评的一面吧?”
杜景堂会心一笑,骄傲地竖起了大拇指,显然很为她感到骄傲。
苏傲雪也看着他,把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
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的,记者们看苏傲雪长得可亲,笑容又这样甜美,加之她的回答充分体现了她的才情,便有如沐春风之感。
几乎被赵广文弄僵的气氛,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立马又活跃起来了。赵广文看见对面一双双眼睛,无不透露着赞赏和惊喜,不由就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
陈冬易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苏傲雪的表现很好,他就不必一再绊在其中岔开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