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她继续问起了外面的情况:“延安那边呢?”
管家很从容地回答:“那边的话,猪肉每斤五毛,猪油大概是八毛到九毛,白糖每斤差不多是一块钱。”
吕英眼里闪过亮光,道:“猪肉五毛一斤……”她眯着眼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没打仗的时候,新鲜猪肉差不多是三毛一斤。”
管家也算出来了,苏区那边最紧俏的当属食盐和白糖,因道:“是的,肉类的价格大差不差。主要是苏区那边没条件办厂,所以食盐、白糖的价格就要高很多,白糖在苏区的售价差不多是国统区的四到五倍。”
吕英心里就有了挣钱的筹算,开始计划登岸后的事宜:“白糖生意搬到武汉去做也不会差的,越是打仗白糖价格越是会涨。难的是去了武汉,咱们要拜对码头,选址、招工、办执照,这些活儿又细又杂……”
其实,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麻烦。
管家咽了咽口水,试着打断道:“太太!”他不敢乱说一个字,只是将报纸双手递上。
吕英戴起老花镜,接过来一看,耳朵顿时憋得通红。
不过,她的愠色并未持续太久,便很镇定地丢开报纸,吩咐管家:“告诉之前联络过的报馆,这是个替身,是日本人故意找了个外貌有几分相似的人,企图蛊惑人心罢了。”
上海那边,铃木发现被摆了一道之后,当然记恨颇深。但他也觉得杜家这老太婆很幼稚也很可笑,以为暗度陈仓、先发制人就没事了吗?他手里可捏着杜守晖呢!既然杜家人这么爱惜名誉,那他就要彻底撕烂这家人的脸面。
于是,铃木找人拍摄了杜守晖的肖像,登报揭穿此前杜家撒的弥天大谎,表示杜先生已经同意与大日本帝国精诚合作了。
管家又翻出一份报纸,递过去道:“田公馆的少爷田坤站出来说此人正是老爷本人。”
吕英蹙眉问道:“田坤?跟三爷不对付的那个?”
管家点点头。
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田坤猥琐胆小,每次一有小动作就被杜景堂收拾得屁滚尿流。但日子久了,总有收拾不到的时候。这不,现在杜家人前脚刚走,田坤后脚就逮住机会了,杜景堂也是鞭长莫及了。
吕英沉声问道:“上船前让你买的骨灰盒,办来了吗?”
管家恭敬回话:“放心吧太太,我收着呢,暂时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