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深吸一口气,态度非常明确,他不打算为这位长公主殿下让步,“国有国法,沈氏谋害皇族血脉,定然要交由国法审理,殿下纵然心疼手足,亦不能越俎代庖。”
顾昭惜知道苏玉的话有道理,但是也正是这种的有道理,让她听不了一点儿,礼法和规矩已经要把自己束缚得喘不过来气了,如今还要受那句礼法所困?
“本宫不交又如何?”
谢听白都觉得苏玉真的是太多事了,只等着阿姐一句话,他就冲上去。
苏玉也没有退让的想法,一直挡在上官瑶身前,“臣任大理寺少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知法犯法,若是殿下执意动用私刑,请殿下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顾昭惜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她越来越烦闷。
“好。”顾昭惜点头,“那便交给苏大人审了,不过人犯必须押在长公主府,本宫信苏大人正直,但是不信旁人是否会劫牢救人,苏大人若是想审,便在本宫府里审。”
这话没错,青天白日之下刺杀皇子公主的事情都说做就做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苏玉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反驳。
“还有,本宫忧心南伯侯府意图谋反一事,要求禁卫军和公主府的侍卫还有大理寺一同派人巡查周围的钱庄、铺子、荒山、矿山等地,确保一切无误。”
顾昭惜此言合情合理,但是说话的时候却盯着宾客席的鲁子敬,她轻轻的舔了一下尖牙,鲁子敬瞬间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
“殿下,在下实在忍不住了,想去一趟茅厕。”鲁子敬这时候开口,实在无人怀疑他,毕竟人在紧张之下,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顾昭惜点头,“吞海,带鲁公子前去。”
苏玉和禁卫军头领都觉得此事应当如此,纷纷点头愿意提供人手,毕竟南伯侯若是当真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他们加强防备是没错的。
鲁子敬跟着吞海走到无人处,还没有开口,吞海先伸手拦住了他。
“公子,还请把二殿下养私兵的地址和信物提供给属下。”
“你是如何知晓的!”鲁子敬一直以为是长公主看懂了他的暗示,才叫人过来带他离开,谁知道这侍卫脱口就是重点。
“长公主一直都知晓,上次矿山那次也是长公主安排人帮忙周全,还请鲁公子快些,属下好去安排后续的事情。”
鲁子敬并不怀疑,若是说天下只剩下一个不会背叛二殿下的人,那个人一定是顾昭惜,他从手上摘下了一枚黄玉扳指,“暗号是悲风沐雪,信物和暗号都在的情况下,他们会听阁下指挥。”
吞海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一名暗卫拿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扳指还给了鲁子敬,“公子戴好,事成以后,属下来和您换回这枚赝品。”
鲁子敬背后发凉,顾昭惜居然仔细到已经提前安排好人复刻了可能成为信物的一切物件,那名暗卫带上了吞海的人皮面具,扮做吞海带着鲁子敬回席面上,真正的吞海拿着扳指已经飞快的赶往城外的鹿首山。
鲁子敬虽然脸上的神色不变,但是心里还是庆幸的,若非顾昭惜是二殿下的亲妹妹,恐怕这般心机,无人能斗得过她。
看到了人都齐了,沈谨言、上官瑶、何浩然三人也被羁押在了长公主府,苏玉和刑部尚书商讨过后决定共同审理此事,禁卫军也在整派人手准备去搜查证据。
至于南伯侯府里的人,暂时由禁卫军的人看管,等待皇帝裁定。
眼看着事情都处理好了,各家的护卫也都来接人回府,是顾昭惜亲自为他们送行的,顾安没有继续留下,“皇姐,我去将此事告知父皇,放心,我一定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细节都说出去。”
顾昭惜点头,“浅浅就先留下养病,等能挪动以后再说。”
“好,我会和父皇说的。”顾安顿了顿,似乎有些尴尬,“不过估计父皇也不会太在意她就是了,但是真的没想到沈谨言居然娶了个那样的丧门星。”
顾昭惜给他整理了衣袖,“祸从口出,平日里出行要小心些,身边的人也都带全了,无事不要出门了,等风平浪静再说。”
顾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才离开,一时之间,二皇子府只剩下顾昭惜和谢听白二人。
“在想什么?”顾昭惜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