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稳了两日,状况还是发生了。
五月二十六日这天,回京的队伍已行至定北河南岸的云阳镇,一众人便在云阳镇的驿站入住。
这天夜里,颜珠儿在云染墨染两婢女的服侍下,喝过安神药,就上床歇息了。
这阵子,李景慎因担心自己夜里翻书的声音太大,影响到她歇息,所以总在偏房看书到很晚才回房,回房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她。
颜珠儿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听外头有人喊:“走水啦,走水啦。”
颜珠儿因为喝了安神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意识无法集中,身子也软绵绵的。
她听到李景慎的声音,也听到了小白的声音,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还是李景慎来抱她的时候,她才勉勉强强睁开眼。
“怎么啦?”她迷迷糊糊地问。
“西边院子走水了。你在屋里待着,我去看看就来。”李景慎说着,让云染墨染进来伺候她,之后交代了几句,就披了外衣出去了。
颜珠儿的脑子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云染墨染来为她穿戴。
衣裳穿戴好后,两婢女将她带出屋。
到了门外,颜珠儿只觉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红光,红光里有许多来回闪动的黑影。
那些黑影手中分明都拿着大刀,在互相砍杀着。
突然有一人朝她扑过来,长剑直逼门面。
身旁的一人跳上前,双臂展开,似母鸡护小鸡般。
“快走。”
云染的嘴角溢出血,一柄寒光刺透了她的胸膛。
颜珠儿已经意识到什么情况,耳畔是墨染的呼叫声,可她的身体软绵绵。
墨染根本来不及带颜珠儿逃,又一柄长剑刺来。
墨染奋不顾身抱住颜珠儿。
长剑直直刺穿墨染的身体,刺入颜珠儿的腹部。
颜珠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记忆有一大段缺失了,可她实在想不起丢失了什么。
当她醒过来时,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朱婆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就在眼前。
“醒了。”朱婆温声道。
“我怎么啦?”颜珠儿揉揉脑袋。
“你受了点儿伤。”朱婆平静地告知。
颜珠儿四目张望,一脸惊奇,“这是哪儿?”
朱婆一怔,反问,“你不记得了?”
颜珠儿回过头来,看着朱婆笑,“朱婆,你该不会又偷穿钱夫人的衣裳了吧?”
朱婆有时会替有钱人洗衣裳赚些银两,有时候还会偷偷地穿那些有钱夫人的衣裳。
朱婆听闻她这话,脸色一变。
过了好一会儿,朱婆突然道:“珠儿,你姐姐说她今晚要回来。”
颜珠儿黯然,“母亲的病是好不了的,可能怎么办,总不能弃她于不顾,只是苦了姐姐。”
朱婆的脸色变了又变,轻声道:“你这会儿病才好,就别乱动了,我去给你炖点儿粥。”
朱婆从屋中出来,恰巧遇见了急匆匆返回的李景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