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冰淇淋是陈十紫这辈子吃过配料最复杂的了。
味道是苦的。
可被王黎雾抱在怀里,也被染的湿漉漉的,吃着吃着,嘴里就变成冰冰凉凉的甜了。
她猜测自己一定笑的像个二傻子。
这么想,咔嚓咬了一口脆脆甜筒。
雨幕在黑夜,浑身雨水的她俩在充斥冰凉甜品香的豪车里。
来王黎雾身边没几天,发癫闹哭就两回,陈十紫觉得自己在人心里,说不定也被指责有神经病。但那么矜贵的王黎雾每回都听她驱使,当场总不讨厌她,宠着纵着。
她不知道是谁在陪谁玩。
谁在帮谁实现愿望?
她让王黎雾咬一口冰淇淋球,对方迟疑,但还照做。
看着底下那个崭新香草球留下的浅浅牙印,陈十紫哈哈笑说:“小雾,你要完蛋了!这么见不得女生哭,迟早裤衩都得赔精光!”
听说情侣们蹬鼻子上脸几回,就会烦,就会厌,大概她也会揣着一兜子自讨苦吃的快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被王黎雾吼出家门,被骂一句,“滚,一天天不识抬举!瞎了眼了看上你了。”
她娇蛮的杏仁眼水亮亮的,哼哧哼哧绕着冰激凌啃了圈,然后悄悄就朝那个牙印轻轻吻了一下。
王黎雾眉头凝紧,冷翳俊美的容颜忧心忡忡,鬓边湿发屡屡染湿陈十紫肩头,她小心观察吃冰激凌的怀中人,心说,你有秘密,没关系,天塌了我都给你撑着,得让我俩好好的。少年的清澈情愫与成年人的稳重责任感在她忧虑的脸上完美融洽,她一生没有光明过,却不知道当下脸庞是多么皎洁明亮。轻叹着,她给嬉笑的陈十紫擦拭通红的眼角。
“完蛋吗?”
“裤衩会赔精光吗?”
“哪个女生敢?”
“贪吃还爱说脏话,信不信我把你嘴撅了?”
……
夜晚,王黎雾躺在卧室床上,雨声在外面,雷却停了。雨打白杨,声音吵吵闹闹,一听,王黎雾耳边就想起平日枕边人贴脸对她贫嘴挑衅,簌簌就把人在夜色中轻搂。
发觉今晚陈十紫回来格外乖,也不闹了。
之前她也不主动搂睡,每回都是睡相差的陈十紫角度清奇上赶着钻,今夜她也蚀骨拥搂。
深邃的看着,她五指发力捏,心里想:
不用问你,我也能找回真正记忆。
什么我在公司追你,你却爱那个王絮风。每回哭成这样,鬼都不信半个字。
***
早上陈十紫醒来,一睁眼还在王黎雾怀里,如在壳里缩着,手脚死都不放。生怕放了就没了。
她抱着王黎雾,眼睫孱弱扑闪,如叶片上清晨刚展翅的蝴蝶,脸上泛着透明的粉白,光打哈欠,就是死闭着眼不起来。
“不准赖床,起来。”王黎雾声音严肃了点,眉宇却还温和,细看陈十紫柔顺的脑袋埋于自己胸前,教训:“再懒不给你吃饭了,吃草去。”
“嘁~~”陈十紫咵就把她熊抱住,还死睡着。
揉了揉跳起的太阳穴,王黎雾感到发愁:“我要去美国出差2天,3小时后登机,你就继续耍赖,看我不提着耳朵把你揪机场去。”
“心脏手术不能坐飞机,姐,我的命也是命……”
“哪只耳朵听说让你去了?”王黎雾眼皮闪过冷意,“你就给我乖乖待家里,安安宁宁的。”
“嗷~”陈十紫脆脆应了一声,整个人立马像个乖巧软萌的兔子一样顺从伏在王黎雾怀里,一副听话样子。
王黎雾一根头发丝都不信,眼神眯的紧紧的,她有一种强烈且敏锐的预感,只要她一不在,这小东西就能把天掀了。
想到上次光着不给衣服,没几个小时就翻墙跑了,家里都没有个人知道,这种东西能乖的住吗?
“少惹事,我不想回来就收拾你。”
“欸~”
王黎雾冷笑一声,不信。
“那我能玩手机吗?”
“不能。”王黎雾眼底闪过幽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