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后来打听消息才知道,原来是大宋的皇帝南下巡视,此时已经将行宫暂时安在扬州了。
而这批丝绸嘛,正好充作行宫所用。
糜竺对此并没有感到一丝愤怒,这点儿小事儿对他而言压根就不算什么,反正也不过就是十几万贯的货物罢了。
做买卖嘛,就自然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只是这大宋的皇帝实在是他过于窝囊了一些,前脚有两个皇帝刚刚被金人掳了去,这新登基的皇帝后脚就跑到南方避难来了。
什么狗屁南下巡视,逃命就逃命,说得还好听。
直娘贼的,可真是太丢人了。
与此同时心中也不禁感慨,果然啊,不管是什么时代,当官的就是要比行商的来得强。
之前在地方的舒服日子待久了,都差点儿疏忽了这一点。
再有钱又如何呢,随随便便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就能轻松将你给收拾了。
于是糜竺决定,这买卖不做也罢,他还是得当官才行。
这年头当官得靠科举,之前糜竺还去参加过一次,可惜只通过了乡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这也并不出糜竺所料,毕竟他只会做买卖。
对于有些深沉学识的东西,他最多也就是了解而已,考不过也是正常的。
没办法,就只能另寻他路了。
糜竺此后便一直留在扬州城中,四处笼络关系,耗资颇多。
终于在用了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与朝中宰相搭上了关系。
当晚都已经说好了,出资二十万贯,就给他在盐铁司中安排一个判官的职位,钱到就上任。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第二日就传来了金军正朝着扬州城杀来的消息。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没两日后,这个宰相就被皇帝给贬到琼州去了。
闻听此消息的糜竺,当晚便拉着弟弟喝了一晚上的酒。
得,近两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入盐铁司当判官的事儿,自然也是没影儿了,此时谁还会认他这么一个小小商贾呢。
可恶啊......哪怕是晚两天也好啊,等我糜竺先入了职也好啊,怎么就这么巧呢。
但对于糜竺来说,只要不是弟弟叛变,那么这天下间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垮糜竺。
他很快又重整旗鼓,开始重新在扬州城内打探消息,看看如今这朝堂上,到底是谁的话语权比较大。
不过两日后,糜竺就打听到了一个名叫庞苍的人,乃是皇帝新任命的枢密院枢密使。
而且还听说这庞枢密使之前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基本没什么架子,不像其他老官员的见一面可费劲了。
于是这一日,糜竺便瞅准时机,来到了庞枢密的门前。
听说明日皇帝就要亲率大军出征了,今日就是见庞枢密最后的机会了。
在厅堂内刚一见面,糜竺就听见庞枢密打开天窗正声问道,所来何事,直言即可。
这一刻,糜竺发挥出了他的特长,便开始与庞枢密拉起了家常。
而后时不时巧妙的在言语中表露心意,其实也没什么心意,就是家里钱多,希望能够帮助到庞枢密而已。
庞苍哪里会听不出来呢,最近几日像他糜豪这般拉关系的人可是不少,这些商贾之人都想搭上他这枢密使的关系。
庞苍本想着与其他商家一样,将其驱之门外。
但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名叫糜豪的商贾,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原则不能坏,也罢,于是庞苍便告诉他,等你将家资都搬到开封再谈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