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换了座更大、更繁华的樊笼来囚她,她身上永远系着晏氏的线,无法脱身。
但好在她能打探到府中消息,偶尔还能在祝元存当值时,在皇宫巡逻队列里撞见他。
祝思嘉的心收到了别的地方。
她盯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桂树,沉吟不语。
自从上次她说错话得罪晏修,他近一月都没来长乐宫,不知是因为忙,还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
又或者,是和哪个新人看对眼了吧。
她想起那夜的话,真是悔不当初,辗转难眠,若她失去了晏修的宠爱,在这后宫之中如何立足?
她不该一时不顾后果地说出真心话。
只是她不敢确信,晏修想听的那些话,难道是他当真把她放在心上了?
不会的,天下男子都薄情。
帝王更是如此。
今天明明是该高兴的日子,祝思嘉却忍不住掉眼泪,她擦掉泪水,强颜欢笑问朱雅:“你想家吗?”
原本高高兴兴的朱雅被她问得一愣,笑容僵在脸上:“我怎么会不想呢?”
“我的家,是一个高楼林立、手可摘星的现代化文明社会,在那里女人有建功立业、自力更生的机会,北地到西京这么远的地方,只需要在天上飞一两个时辰。”
“算了,我不该跟您说这些的,您就当我说的都是天方夜谭吧。”
祝思嘉:“天方夜谭又是什么?”
朱雅反应过来:“一千零一夜,这个我也没和您说过,婕妤若感兴趣,我不妨讲给您听?”
“有什么事是不能与朕说的?”晏修的声音在寝殿门外响起,“祝婕妤,好久未见。”
寝殿门推开,缓缓露出一张清瘦几分,却不减俊朗的脸。
看来这一千零一夜今天是讲不成了,朱雅退下,贴心帮二人关好门。
“陛下——”
祝思嘉几乎是飞奔到晏修怀中,她借着方才的劲儿,哭得梨花带雨:“还以为陛下不想见臣妾了,还以为陛下不喜欢臣妾了。”
“臣妾日日盯着那棵桂树,望着太极宫,就希望陛下能来。”
她才不要再得罪他。
晏修素了近两月,此刻佳人在怀,祝思嘉的泪慢慢融化他一颗冰块心。
开始几日他是气祝思嘉,甚至暗下决心,要冷上她一年半载,可终究拗不过自己的强烈的意愿,奈何被琐事缠身,无法一心二用。
他真的很需要她。
晏修哑着嗓子,意乱情迷:“现在别哭,把泪水给朕留到别处。”
殿内地龙烧得很热,西京还没下雪,二人忘了将窗户给带上。
祝思嘉被晏修一遍又一遍抓回去,她被撞得意识涣散,身上人带了惩罚的意味,她不知该看向何处,仿佛一条思凡的鱼,离开水擅自上岸,几近昏迷。
饿极了的男人是最难喂饱的,她得遭上一夜的罪了。
她又哭又求让晏修熄灯再来。
可每每这时,晏修都会刻意看着她的眸子,甚至把她抱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同她耳鬓厮磨:
“叫朕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