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还未来得及上前护驾,光天化日之下,随着马掌柜一声惊呼,为首的叶青云一把掀开了祝思嘉的帷帽,叫她的脸完完整整暴露在外。
帷帽哐当落地,一众纨绔见到祝思嘉的真容时,眼中皆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美人即使未施粉黛,但单从那袅袅婷婷的身形和步步生莲的姿态,便能判定出她定非俗物。
他们原本只是抱着戏耍一番、一探她真容的心态上前骚扰,没料想白纱之下是从未在西京见过的绝世美人。
眼前几名男子祝思嘉有些眼熟,在大秦的重要场合她定是见过他们,他们也该见过她。
这般想着,祝思嘉便冷静看向众男:“诸位既然看见了我的脸,合该知道我的身份。”
她示意正在拔刀的碎玉,先别行冲动之举。
碎玉在那群浪荡子近祝思嘉身时,杀意四起,只不过他默默站在一侧房檐的阴影之下,没有几人注意到他。
祝思嘉不想让他的刀见血光,那他便听她的。
偏偏祝思嘉好巧不巧忽视了一个细节,这群人就算此前在各类宴会上见过她又如何?
她都是在晏修的示意下盛装出席宴会的,回回都穿得似樽富丽花瓶,哪像今日这般作闺阁贵女的打扮,自然没有人能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凤仪万千的昭仪娘娘。
故而中众男子一阵沉默后,叶青云继续嬉皮笑脸上前道:“现在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我的小心肝儿。敢问美人何方人士,家住何处,如何称呼啊?”
眼见着一只咸猪手就快抚上她的脸庞,祝思嘉暗慨道这群人是真不怕死啊,敢动土动到晏修头上,她大声向碎玉呼喊:
“碎玉,给他们点教训!”
马掌柜见势不妙,赶紧拉着祝思嘉往驰香堂里跑。
碎玉站在原地没挪动脚步。
一枚细如发丝的针却在烈阳下一闪而过,从他雪色的手中飞出,直直飞向叶青云落空的右手,瞬间穿透叶青云肥厚的手掌,又不见踪迹。
只在叶青云手心里留下针孔大小的伤口。
祝思嘉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顶级暗器高手,怪不得晏为信誓旦旦地把碎玉举荐给她。
“哎哟!”穿心刺骨的滋味并不好受,手心急促的剧痛过后就是漫长的阵痛,叶青云疼得面色涨红,大声嚷嚷道,“谁敢暗算本公子!”
他一双绿豆大的眯眯眼怒瞪着祝思嘉:“好你个臭娘们,敢找人暗算我!你可千万别被我抓到了!”
祝思嘉冲着他做了个鬼脸:“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碎玉,交给你了。”
冲叶青云挑衅完毕,她和马掌柜一左一右用力合上驰香堂的大门。
碎玉下意识地保留着,以往陪晏修晏行微服外出做任务时,对他们二人的称呼答祝思嘉:
“是,主人。”
说罢,他抽出雪白的长刀,从暗角处站出来,他已不佩绣春刀,故而这只是把没有任何花纹的兰山寒钢刀,日光下散着灼灼寒意。
这把新刀还没开刃呢,今日就拿他们小试身手。
叶青云见碎玉生得秀气,根本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方才使暗器之人,他继续兴风作浪道:“小娘们儿,本公子不打女人,先让你三招!”
他身后诸人自然知道他在嘲笑碎玉的相貌,便跟着捧腹大笑起来:“这小白脸若是个女人,我定当好好疼爱他一番。”
碎玉挑起刀尖,缓缓走下台阶,声线冷戾:“哦?是么?”
祝思嘉和马掌柜贴窗而站,隔着窗纸,看不清窗外情形,却能感知到一道极快的刀光。
运刀之人身形优美矫捷似鹤,穿梭在一堆华服男子之间,不出三两下,门外众男皆倒地不起,独留一个鹤立鸡群的孤拔身影。
围观的越聚越多,街道上忽然喧闹起来,朱雅也带着龙虎堂的壮汉赶到驰香堂。
碎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人,已经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