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打起精神:“正好,我正想知道那名女刺客潜伏在宫中杀人时,用的是什么武器?听说为解她留下的杀人谜团,大理寺那名仵作可是忙得食不下咽。”
祝思嘉:“她向宫女行凶时戴上了一副特制手甲,手甲是兰山寒钢所制,粗约一寸,长近一尺,稍一用力,便是铜墙铁壁也能被抓出痕迹。”
再加上她行凶完毕后会洒上猫毛混淆视听,又换回宫女衣着继续隐藏于宫,这才误导许子霄以为凶杀案当真是猛兽所为。
在大秦,兰山铁矿所产出的寒钢,大多用于军用和打造达官显贵的佩剑,能接触到兰山寒钢的绝非平民。
昭华:“这么说来此事绝不简单,她背后定有他人相助,玄之何不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日后像她那样的刺客若卷土重来,皇宫又该人心惶惶。”
无法在晏修面前把此事引导到晏行身上,可在昭华面前——祝思嘉倒愿意一试。
她面露无奈:“皇姐可知今年上元节我被禁足的缘由?”
昭华:“道之来我府上作客时与我提过一二,这王氏因为此事替她的亲人报仇,说到底也是合情合理。”
祝思嘉:“昨夜她咬舌自尽前又将《围魏救赵》一事提了一嘴,她提到,是有一神秘公子请王家班唱的这出戏,这才害死她全家。”
昭华惊悸不安。
当初祝思嘉从未来逸王妃莫名其妙变成晏修的人,本就是一桩皇室丑闻。
为掩盖这出丑闻,晏修没少杀人,这才得以让祝思嘉没有遇到枉口拔舌之人,与晏行解除婚约,顺利进宫。
而具体知晓此中爱恨纠葛之人只占极少数,说明那位请王家班唱戏的公子,就在极少数人之中,且说不定还是与她有亲缘关系之辈。
他的目的不单是激怒晏修这么简单,甚至猫妖一案,是否也是他诸多计划中的一环?
若真是这样,一个能提前将近一年就布下棋局的人,着实可怖。
祝思嘉命人给昭华送上一条毯子,她亲手把毯子盖在昭华腿上:“皇姐再仔细想想,这些事都有一个清晰的目标,目标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昭华看着祝思嘉:“这、这不可能,你已经贵为昭仪,谁竟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谁敢觊觎玄之的女人?”
祝思嘉:“自然是一个对皇室之事了如指掌、又能接触到兰山寒钢,甚至财力丰厚到可以在短短几月内就助王氏复仇、请来妖道做戏之人。”
昭华用力攥紧貂绒毯子:“你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祝思嘉:“皇姐心中也有人选了,不是么?信陵君窃符救赵,不过是民间话本里的沧海一粟,除非对各类书籍都如痴如狂、来者不拒的人能有缘接触到;敢窥伺天子的女人,说明该人绝非寻常的登徒浪子,说得好听可以用离经叛道、不畏世俗的荒唐来形容。”
“荒唐到可以在大婚之日当众抛妻,甚至蔑伦悖理——”
昭华急忙打断她:“不可能!渊之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向来就是以身作则、轨物范世的典范,立身行事皆被天下文人所效仿,又怎会做出这般乖张之举?何况他对你根本无情,怎么就会在你进宫后,对你生出没由来的情愫?”
是啊,祝思嘉也好奇,怎么就在他想起前世那些作呕之事后,他就莫名其妙喜欢上自己了?这不是有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