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吸了吸鼻子:“臣妾今年才不去呢,臣妾想留在宫中陪伴陛下。”
不想去长公主府是真,但留在宫中陪着晏修才是最要紧之事,他现在虽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但心中关于太后那一块,早就千疮百孔了吧。
晏修:“哦?蝉蝉怎会认定朕不会去赴宴。”
祝思嘉:“臣妾再笨也知道,能让陛下纡尊降贵亲自上门的人很多,却并不包含广平侯在内。”
晏修沉默了会儿,捏了捏她脸上软肉:“你这些小聪明,我有时候都拿你无可奈何。”
祝思嘉见势撒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晏修:“这话谁教你的?朱大人?”
祝思嘉骤然红了脸:“不然?陛下口口声声说拿臣妾无可奈何,可到了有些地方,陛下可是根本不饶人。”
晏修把她抱到床上放下,缓缓解下腰带,他干咳道:“于此事上,朕确实半分都让步不得。”
二人温存半晌,晏修枕着祝思嘉的臂弯沉沉睡去。
他太累了。
祝思嘉不愿挪动,伸出手,一遍遍替他舒缓在睡梦中都紧锁的眉头,眼神飘向不远处桌面上那几张纸。
也就晏修对她现在的字夸得出口。
她的字只占到工整二字,至于笔法笔锋、间架结构根本就毫无美感可言,远比不上祝思仪和晏行那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
尤其是以行书著称的晏行,一幅墨宝可在西京诗会画坊上售卖出天价。
祝思嘉清楚地记得,晏行厌恶她这手字厌恶到了极点。
前世时他换着花样折磨她,他心情差,就在床榻上将她折腾得遍体鳞伤;他心情好时也会折磨她,不过是以一种温柔的方式,譬如捏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亲手教她写字。
只为把她培养成另一个祝思仪。
若是她写得不对、写得不让他满意,换来的又是新一轮的情事折磨,他就算不亲自解衣宽袍,也会拿出各种各样骇人的器物用在她身上,亲眼看着她反复痛苦的好。
晏修虽然在这方面也算强势,可至少也会让她舒服,从中得趣。
在晏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身体力行的调/教折磨下,不出几年,她练就了一手与他一模一样的好字。
一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行书小字。
只是这辈子她碍于种种外因,不得不重新写回从前的字体。
因此除了晏行,无人知晓她还会一手可以以假乱真、冒充晏行的字体。
有穿堂风过,吹动压在桌面上的白纸,细微作响,祝思嘉听着那道响声觉得甚是悦耳。
晏行敢胆大包天到设下这么大的局,只为把她带出皇宫,她自当还他一份更大的礼。
……
晏修匆匆午寐片刻,回了太极宫。
祝思嘉沐浴净身,又换了套崭新的衣裙,反复确保自己的脸色如常,衣着得体,这才在正殿召见碎玉。
一如既往,她屏退了余下之人。
碎玉:“娘娘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