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薇看向昭华的衣料,眼中皆是发自真心的艳羡:
“公主,您生来尊贵,又得陛下与各位王爷敬重,天下女子谁不想当第二个昭华公主?只是我们根本没有的选,若不费尽心思依附男子,民女恐怕早已化作乱葬岗一堆白骨。”
她将自己从前还未被逐出府时,所经受的重重屈辱,徐徐道来,又将当初与广平侯相识的契机一同告知昭华。
昭华的面色一点一点白下去。
周采薇见缝插针:“凭心而论,侯爷确实是外人公认的极好的男子,但终归不是民女的归宿,更不是公主您的。若公主今日高抬贵手,放过民女一马,民女也愿您早日休夫,重归自由身。”
昭华被她的言行所触动,甚至往桌上轻放了一张百两银票:
“世间姑娘若能都像你一样清醒,本宫亦会感到宽慰。这一百两是定金,事成之后本宫再补你九百两,能保你与腹中胎儿半生无虞,男人,确实不如银子靠得住。”
周采薇张大了嘴:“事成?敢问公主要民女做些什么?民女定当赴汤蹈火。”
昭华:“几日后宫中的腊八宴,本宫要你演一出戏。这几日你先在此继续住着,吊住广平侯,时间无几,再过一会儿他就会上门来寻你,你留心记着。”
她堂堂大秦长公主,身为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广平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在外面养人,将她与整个皇室的颜面踩在地上凌辱,她怎会甘心让他死得这么轻巧?
二女低头耳语,碎玉听不清她们的计划,但他明白,事已至此,祝思嘉姐妹俩算是脱险了。
……
腊八当天,无需早朝,晏修在祝思嘉被窝里赖到巳时才起身。
祝思嘉环住他的脖子,又将他拉回,声调里带着刚醒的酥糯,晏修只觉头皮一紧,喉结滚动,对着她身上柔软重重掐了一把:“怎么,还想拉着朕陪你睡?”
“玄之。”祝思嘉习惯性垂下眼,却瞥见晏修脖子以下更为精彩的风景,慌乱中又收回视线,“今日的腊八宴,我还是称病不去了。”
去年那此腊八宴,就为他们二人埋下了极大的祸端,倘若今年再出任何意外,不知她又该作何解释。
她虽身为后宫之主,这种重大场合更不能缺席,可退一万步说,她不去,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反而能避开不少是非。
晏修溢出心疼的神色,他松开手,脑袋重新埋回祝思嘉颈间,嗅着她独特的女儿香,似在反思:
“是我不好,可你毕竟要做大秦的皇后,若是因着一次陷害,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也非良策。”
“蝉蝉,勇敢些,可以么?”
祝思嘉:“勇敢?”
她根本就不在意皇后之位,何来学着去勇敢,但若是此时说出来,未免会扫晏修的兴致。
晏修:“嗯,我知道你并非在意虚名之人,你是我见过在这世间最好的、未被朱门浊气濡染的女子。可这件事,与皇后一职毫无关系,是我出于私心,想要我爱的女人不避水火,做欺霜傲雪。”
“今日你若因往事怯场,不正合了那些想看你畏惧退缩之人的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