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斯年早早的就把早饭热好,隔着门喊明黛起床,直接把明黛的起床气都喊了出来。
吃完早饭,两人就开始等。
没一会,周斯年就不耐烦了,频频出门眺望,快把墙给看穿了。
“明黛!他们是不是忘记喊我们了?”
周斯年严重怀疑。
明黛摇头:“不会的,你先织一会毛衣,马上就来喊我们了。”
周斯年只好把毛线团子递给明黛,她放线,他来织毛衣,只是耳朵竖着,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有点风吹草动的就要出去看看。
明黛也很理解周斯年的急切,主要是黑省的冬天真的太无聊了!
大雪封门后,家家户户都在家里猫冬,除了待不住的孩子,一般都不出来,就连前院的知青们都格外的老实,减少了作妖的次数,好久没有听到前院闹腾了。
这样有意思的集体活动就更少了,周斯年下乡三年了,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直到上午10点左右,黄婶子才过来喊他们。
周斯年早就迫不及待了,抢过明黛手里的毛线团塞到筐里,自己跳下炕的同时,把明黛也提溜下来了。
明黛反应过来的时候,棉鞋已经套好了。
行吧。
明黛把大棉袄穿上,周斯年把军大衣套上,两人腿上都绑着明黛缝好的羊皮护膝,再在外面套上一条裤子,保暖又不打眼。
怕冰上风大,明黛带上毛线帽,拿围巾把脸围的严严实实。
周斯年带着护耳的帽子,外面包着他的红色头巾,他不甘心的拿着新得到的红丝巾,和明黛确认:“我不能围上它吗?和你一样。”
明黛十分肯定的摇头:“不行,这是纱巾,不是围巾,纱巾透风,你带了也没用,戴我缝的口罩就行。”
周斯年很是遗憾把丝巾放回了炕柜里,拿起黑色的棉布口罩系在耳朵上。
“我想要个碎花的,这个丑!”
明黛翻了个白眼:“想要自己缝去!”
周斯年小声哼了一下,嘟囔着:“自己缝就自己缝!大正就会!我找他学去!学会给你缝个最丑的!!”
明黛没听到,听到估计更无语。
让他提着筐,明黛小心提着一个收口的竹篮子。
这是明黛提出想法,周斯年和柳大正做出来的,里面是耐火的瓷罐,外面用竹子编制包裹了起来,整体做成提篮,可以拿在手里取暖。
明黛在里面放了燃烧的木炭,筐子也带了一些,避免冰上太冷,两人受不住。
在周斯年的一再催促下,两人锁好门出来,到巷口看到了在等着他们的柳家人。
难得的消遣,大家都去了,爬犁上坐的满满登登的。
虽然马和爬犁都是公家的财产,但是每年都会免费接送前往玉带河冰钓的人们。
柳家因为柳大柱是大队长,每年都是第一家去的,算是隐形福利。
明黛和周斯年算蹭车的那个。
路上,明黛发现有不少人坐着狗爬犁跟着去,现在基本一家只养一条狗,这些拉爬犁的狗一般都是几家凑一起的。速度没有他们快,但是也很方便。
越靠近玉带河,越是热闹,冰面上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打洞了。
“咱们再往前走走,不和他们搅合在一起。”
往年,村与村之间就发生过抢夺冰洞的事情。
又跑了一段路,终于到了。
柳大柱观察了一阵,觉得合适,招呼大家下车。
柳家湾其他的狗爬犁也停在了马爬犁后面。
柳三爷坐在爬犁上,揣着手看着,并不打算下去,反正作为柳家湾的专职司机,谁钓到鱼都不会少了他的,他何必下去挨冻?
周斯年有些迫不及待,拉着刚下车的明黛呲溜呲溜的往下滑,吓得明黛死死捏着手里的篮子。
安全到了下面,明黛后背都汗湿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周斯年就是一顿骂。
她总算明白,上一世,为啥会有家长被孩子气得进医院了 !
实在是熊孩子太难管了!!
她手里拿的是炭盆!要是翻了烫着两人咋办!
明黛直接骂的周斯年耳朵都耷拉着,连连保证没有下次了,这才放过他。
心大小狗很快就自我调节好,好奇的看着柳大柱他们打洞。
柳大柱选择的是下游靠河中间的位置,每隔着十几米远圈了五个洞。
他们画了的位置,一般其他人就会自动避开了。
柳大柱父子四人轮番上阵,拿着冰镩沿着画好的线把冰层砸开,很快洞口就被破开,细碎的冰在上面漂浮。
拿着笊篱把碎冰舀出来,清理干净洞口就可以钓鱼了。
明黛看着被清理好的洞口,有点失望,她还以为缺氧的鱼儿会跟着跳出水面,没想到没有。
不过,这个时候的鱼大都是半昏睡状态,一旦感觉到有哪处水域的氧气增多,会立刻赶过来。
因为缺氧,它们的警惕性也会很低,所以上钩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