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泡在水里,除了洗碗,还要擦桌子,打扫卫生,忙的时候招呼客人等等。
忙忙碌碌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
从早上到晚,没有休息,除非店主家里有事,关店一天或者半天,店里的小工能放假。
秦湛昨天就知道母亲打工的饭馆今天下午会关门半天,可回家却没看到母亲的人影,想也知道,杨秀芬肯定出去捡纸板和空瓶子去了。
其实学校附近的空瓶子是最多的,因为学生喜欢喝饮料,但杨秀芬从来不靠近那边,宁愿多走点路,去其它地方捡。
究其原因,其实是不想让儿子的同学知道他有个捡破烂的妈,从而让儿子丢脸。
秦湛放下书包,走到厨房,看到母亲提前买好的菜,当即挽起袖子开始淘米煮饭洗菜。
做到一半,家里门被打开,杨秀芬拖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团团,说了多少次了,这些事不用你管,妈会做的,你的任务是学习。”
杨秀芬放下麻袋,进厨房把秦湛赶走。
秦湛也不和杨秀芬争辩,反正饭已经在锅里煮好,菜也洗干净放在了一边,杨秀芬只要动手炒熟就行。
“对了,你爸生日快到了……”
“我爸早就死了。”
秦湛语气平淡地回道。
“他只是没了消息,不是死了。”
“一走就是十多年,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的人影,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没死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十多年前,照相可是个奢侈事,杨秀芬结婚都没能照相,更别说其它时候了。
所以,秦湛连自己父亲的照片都没见过。
“团团,他当初离开,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他肯定在外头出了什么事,不是故意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的,你别这么说他,他毕竟是你爸爸啊。”
秦湛叹气,他其实更希望杨秀芬改嫁,最好是丢掉自己这个拖油瓶,而不是任劳任怨地强撑着,把自己弄得一身病痛。
而且,关于父亲,其实,说不定他早就死在外面了,只是没人提起这一点,即使心知肚明,杨秀芬也不肯承认。
但过节的时候,秦湛会看到杨秀芬红着眼默默地烧纸。
只是不知道那纸是烧给谁的。
母子俩沉默地吃过饭,秦湛收拾了碗筷,起身出门。
“我去同学家看书,带了钥匙,晚上不用等我。”
“好,路上小心,还有,不要太麻烦人家了。”
门关上,露出秦湛优越俊朗的眉眼。
他家在五楼,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楼道间,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头顶的一盏声控灯。
秦湛沉默着下楼,来到自己打零工的烧烤一条街后,长长地吐出口浊气。
杨秀芬自己没有文化,但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却十分看重。
她不希望孩子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文盲,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最底层挣扎。
她的手,每天都因为长期在水里泡着,从而泡得浮肿发白。
有时候手还会一抽一抽的疼,只是她自己从来没叫嚷过,而是选择默默承受。
杨秀芬总是力所能及地给秦湛最好的,不让他干家务,一切以他的学习为先。
幸好的是,秦湛是个好孩子,没因为母亲不留余地的爱,从而惯成自私自利,只会索取的不孝子。
秦湛自己也知道,学习对他这样的家庭和出身而言,很重要,因为那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出路。
秦湛打零工的同时,也不会疏忽了学习,导致自己成绩下降,他的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的,这一点,无论是老师还是母亲,都对他十分放心。
不过杨秀芬并不知道他在烧烤店打零工的事,秦湛也不打算告诉杨秀芬。
因为明天是周末的缘故,今天的烧烤店,来了不少面容稚嫩的学生。
秦湛人聪明,平时多看少说,很快就掌握了烧烤的技艺,而且烤出来的食物,味道很好。
这会,他穿上围裙,戴上口罩和帽子,十指翻飞,很快就有一盘盘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烧烤从他手中出炉。
过了最忙碌的时间,秦湛终于得以暂时休息一下,喝口水。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刚打算摘下口罩喝水,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留着齐刘海的长发女生,女生裸露出来的肌肤一片奶白,五官精致,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可爱。
那是,阮娇娇。
阮娇娇原本和秦家是一个村的,后来拆迁,拆迁时的负责人也是个看人下菜的货色。
像是秦湛家里这样,没什么亲族,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带着个年幼的小孩的,负责人直接大砍刀,把原本的拆迁款大砍特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