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渊盯着闻昭昭看了一会儿,见她准备向妖市去,微微叹了叹气,他说道:“原来闻小姐当初说带我在瀛洲岛转一转是诓我的。”
这话成功让闻昭昭转了身回来,两人离得不远,闻昭昭却在璟渊身上品出了两分落寞的味道,这瀛洲岛哪里有他的朋友呢,殷菏和他都各有事,他这样回去面对一个大宅子是有些可怜,闻昭昭心一软,要不就把他带上吧,就当卖给未来天帝一个人情。
闻昭昭试探着说道:“我这要去妖市吃冰豆腐,太子去吗?”
璟渊答应的干脆,没给闻昭昭再回绝的机会,他脸上的落寞与孤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漠然,闻昭昭直觉自己被美貌勾引得上了当,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个嘴巴。
一路上闻昭昭都有些闷闷不乐,她越想和这冤家扯开却牵绊的越深,不过她认为自己的表现还不错,称不上璟渊的朋友,总也能混个脸熟吧,她斜着眼看璟渊发现璟渊正看向她,她往后退退,瓮里瓮气问:“太子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踩我脚了。”璟渊的鞋上已经留下了个不大不小的脚印,在白绸缎上煞是显眼。
这话阴恻恻得,在闻昭昭耳朵里就是道催命符,这么些时日她早将璟渊有洁癖这事抛之脑后,现今想起恍如隔日,这么一算起来璟渊与殷菏来了已经有半个月了。
闻昭昭不欲搭话,只要她不认,那这个印子就不是她踩下的,她转眼一看,就见弥弥与那卖冰豆腐的摊主聚在一起说话,她高兴地冲弥弥招呼:“弥弥,让老伯给我留下十五碗,十五碗啊。”
弥弥听到声音才侧身看过去,目光触及到闻昭昭身边的璟渊,她的眼神陡然一变,这是包含浓浓戾气的一眼,带着恨意,突然她又变回一只鸟雀,晃晃悠悠地飞离了现场,那老伯见到她二人也是僵了笑容,也不理人。
“这一个两个怎么会是,弥弥怕你的神压就算了,怎么老伯伯今日也不做生意,难道有病了?”闻昭昭嘴里嘟囔,她没有看到弥弥的眼神,心中为不能吃到冰豆腐有些怅然,她垂头丧脑地准备打道回府:“太子殿下,您也看着了,这摊今日不开,我要回家补觉了,您也回了吧。”
璟渊有些答非所问:“你的妖仆每次见到我都会化作原身?”
璟渊锋利的下巴抬起,点了点弥弥飞走的方向,近几日他胸口的那个洞又开始作痛,哪怕他将周身的真气调到此处也不能止住,思及此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闻昭昭不明觉厉,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这位爷,她反问:“是啊,像弥弥这种小精怪灵力不高,修为又浅,更不是仙胎或灵兽,哪里受得了您的神压,变回原身有什么奇怪。”
“哦,是吗?那为何冰豆腐摊摊主和打杂的鼠老婆见我却什么事都没有?”璟渊的话点到为止,他乘风而去,徒留闻昭昭愣在原地。
弥弥从小跟着闻昭昭,闻昭昭撩了撩耳旁的头发,她的声音碎在风里:“或许是弥弥年纪尚轻的原因吧。”
璟渊回了府,发现这些地精把薛鸣搬到了正厅,殷菏不知该如何安置他正在头痛,殷菏捏捏薛鸣发硬的头发,有些好奇,这家伙可真是被劈狠了。
璟渊默默退出来,不掺和这些琐碎,胸膛灼热难忍,他疾步回了房幻出一面镜子,他扯开衣襟照了照,那个洞竟然越来越大,在向外扩散。
璟渊冷笑一声,镜子里出现一股黑气,是混沌之气的幻像,它嚣张地冲璟渊挤眉弄眼,璟渊一拳击碎的幻镜,破碎的灵气咕噜噜向下滚了几圈,又从璟渊的小腿绕回了他的身体里。
璟渊敞着怀,坐在床榻上,周遭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虫鸣声和殷菏拖着薛鸣回房间的脚步声,他横卧在床榻上,事实上他并不需要睡觉这种东西,许多时候他都用黑夜来思考一些问题,昨日闻昭昭挡在他身前已经让他吃了一惊,仙人之所以被人羡慕,是因为不用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但仙人也脱离了六道,不再受七情六欲的困扰,闻昭昭此种做法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情,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仙之所以能成为仙,就需要堪得起重责,维护好六道的命运与安宁,情只能成为阻碍,璟渊躺在床上想他该是这辈子都无法理解闻昭昭了。
那边的闻昭昭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一抹鼻子又翻了个身裹着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