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璟渊脸色越来越差,闻昭昭一拱手,端着严肃的样子:“诸位,大家给我闻昭昭一个面子,那李伯的死确实是有蹊跷,我也是亲眼所见,但与太子殿下毫无瓜葛。”说完,她还有些喜不自胜,觉得自己可真有文化。
那牛犊子已经扔红了眼,不听闻昭昭辩解也就罢了,直接一句话把闻昭昭和璟渊定成了同党,这满地的烂叶子坏鸡蛋也有了她一份。
闻昭昭抱着头,蹿到璟渊身边拉拉他衣角:“太子殿下,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这不被砸死也要被唾沫淹死了。”
烂鸡蛋发出些臭味,熏的闻昭昭眼冒金星。
璟渊抓住了她的手,头偏向一边,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喉咙因愤怒发出的呼噜声,闻昭昭再回神,已经到了太子府邸。
“渊哥,找到鼠大娘了。”殷菏见他回来,又拧着鼻子闻了一拳,他嫌弃地看向璟渊身侧的闻昭昭:“闻小姐今日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
殷菏只比闻昭昭与薛鸣大五百岁,三分之间玩闹两日也就十分熟络了,可惜他整日跟在璟渊身边养成了一个少年老成的性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璟渊黑着脸甩开人进了净房。
闻昭昭见他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抱着个胳膊嘲笑他:“我今日什么都没吃,不过是和太子殿下在集市上转了转遇到一些刁民,你闻着臭应该去找太子殿下问问啊,你看啊,现在不就没味道了。”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见从净房内飞出一道箭似的灵法,一招把闻昭昭脚尖前面那块地打了个大坑,闻昭昭脸僵住了,遥遥向璟渊示意自己已经闭住了嘴。
璟渊从净房内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他换了身霜白的衣裳,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闻昭昭,平静的面孔下是波浪汹涌的愤怒。
殷菏从闻昭昭口中了解了故事的始末,拿着弓就要出门给璟渊出气,他恶狠狠地说:“这群妖怪这么不明是非,咱们不救他们也罢,渊哥你自己还受着伤,不若让我去把他们收了吧。”
璟渊抬了抬手,让他坐到石头圆桌的一侧,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闻昭昭也好奇得很,璟渊这人有多洁癖自己已经领教了两辈子,这次这样过分的举动居然没让刚才的那群妖死无葬身之地也真算是他们运气好了。
“太子不要生气了,他们也是受了蒙蔽,不是有句话说无知者无罪。”闻昭昭推过去一杯茶,璟渊沐浴后身上的皂角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她看过去,璟渊未束发,他柔软的发丝平铺在身前,没了往日的孤傲,剩下的都是温和。
闻昭昭想得清楚,她不仅仅为了这群穷妖刁怪求情,要知道管理不好瀛洲岛,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爹爹。
“嗯。”璟渊答应了一声,他要讨债自然也要找到罪魁祸首。
闻昭昭看着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但从微末处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空气一下沉默起来,只剩殷菏把酒杯撂的框框响。
“你刚才说鼠婆子找到了。”璟渊接连三杯凉茶下肚,才勉强压了压心火。
殷菏回复道:“是那只小老鼠找到的,李伯这人可真是复杂,明明把命都出卖给了混沌之气,却把鼠婆子藏的严严实实,我们废了一些时辰,薛鸣在后院里为她煮药,渊哥要不要去看看。”
“我要去看看。”璟渊还没表态,闻昭昭先举起了手。
殷菏带着二人穿过朱砂红雕花长廊,鼠婆子没了一只胳膊,正颤颤巍巍地在柴房里呻吟。
“渊哥,她自己不去住客房的。”殷菏解释着。
璟渊点点头,并未说什么,鼠族天性喜欢一些阴暗潮湿的地方,或许去了客房更不适合她的伤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闻昭昭扶着墙干呕两声才回来,小鼠爬上薛鸣的肩膀,一人一鼠都带着鼻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互相都看不上眼。
璟渊从怀里掏出闻昭昭给鼠婆的灵玉,灵玉上带着他的体温,他的手不断在上头游走,殷菏很有眼色地为他点上一支香,回头一看闻昭昭还扶着门框发愣。
殷菏终于有了嘲笑回去的机会:“看不懂了吧,这是为这卑微鼠族招魂呢,她的魂魄没有被混沌之气夺走,却也因受伤惊吓过度导致魂魄离体,要是不把残缺的魂魄找回来,就算能活命以后就也只能做个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