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是世间最寻常的事情了,凡人愚钝,总是擅加干预。”灵的目光悲哀,她接了闻昭昭的话茬,说得又前言不搭后语。
闻昭昭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看着岸上。
杨大夫的眼泪落进河里,河水变得寒冷苦涩,闻昭昭缩了缩胳膊,紧接着杨大夫就把怀里的婴孩沉入江底,闻昭昭看清楚了他的脸,他刚生下来不久,脸上还皱巴巴得,握着小拳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个婴儿不偏不倚落到了闻昭昭怀里,闻昭昭双臂弯弯,这是一个小女孩,怀里还藏着一块双鱼纹的玉石,她想,家人一定很珍爱她,才会用丝绸做布帛,用玉石做装饰。
杨大夫去而复返,他拿着一把鲜花,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流入河水中,闻昭昭挥手撇开即将流入的河水,听见杨大夫啜泣:“孩儿,是爹爹照顾不好你和你娘,你娘走了,爹爹医术不精,也留不下你,竟让你不治而死,爹爹多想陪你和你娘一起去了,但爹爹一想害了你和你娘的那群人还活着,爹爹就咽不下这口气,等爹爹为你报了仇,爹爹就去找你们。”
闻昭昭臂弯一抖,这是杨大夫的孩子,这么说她来到了珍娘生产后的一月有余,杨大夫为什么要说有人害了他娘子和孩子,接二连三死亡的孩子让闻昭昭心神俱震。
这个女孩听见杨大夫的哭诉居然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她扒着闻昭昭的胸膛,大片大片滚烫的泪珠浸湿闻昭昭的衣襟,烫的她心口难受,她堵住耳朵,哭泣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钻入她的耳道里,孩子从她的臂弯滑落,被灵接住。
灵不再是闻昭昭的样子,她化成了这个婴孩长大几岁的模样,用怨毒的声音哭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害死我和我娘亲,为什么要残害我爹爹,让我们一家三口骨肉分离,救救我,你救救我。”
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遍布哭声,河水翻涌,灵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宛如撒泼的孩童请求着闻昭昭的救助,天地变色,轰隆一声巨响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银白色的闪电径直劈下,闻昭昭提琴抵挡,可琴身传出了璟渊的声音:“闻昭昭,玩得够久,你该回来了。”
璟渊回了房,注入一抹神识入破邪之中,他在九重天的藏书阁里学到的可不都是正派的法子,禁术也略通一二,他利用上古神器间的共鸣,突破一切局限,传话于另一个神器的主人,也就是闻昭昭。
闻昭昭听见璟渊的声音,一直打颤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试着在识海中说话:“太子?”
“是我,你不必惊慌,这法阵就要坍塌,你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出来。”璟渊看不到闻昭昭面前的景象,他胸前的创口复发,强行施展禁术只会让情况更糟。
“那我要怎么办?”他的声音让闻昭昭的脑海中清明起来。
“破掉法阵之眼,就能出来。”璟渊回答道:“闻昭昭,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要害怕,沉下心,那个最不一样的东西,就是法阵之眼,我们都在外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