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穆离迟说的很清楚,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她忍不住地后怕,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她。
穆离迟的眸子还停留在她的身上。
许久,他缓缓抬手撩开以南脸颊的头发,原本光泽顺滑的秀发,变得干燥粗糙。
他嫌弃地用力一扯,“嘶——”钻心的疼痛让以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似是对她的反应感到很是满意,穆离迟竟反常地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怎么?那个男人喜欢这款?”
说话间还不忘上下打量她一番,眸子里满是鄙夷与不屑。
他的手缓缓滑过她的脸颊,摩挲片刻,一把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
薄唇轻启,慢悠悠地冷讽道,“何以南,你可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怎么?这次为的什么?这么豁的出去!”
以南纤密的睫毛微颤,内心几近崩溃,她紧攥地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装扮成这样了,穆离迟还是能轻易的认出自己。
穆离迟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悠悠道,“在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以南沉着眸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四目相对,璨如星辰的眼眸毫无波澜,以南表现得格外冷静与镇定。
她微微仰头,勾唇魅笑,“怎么,二爷吃醋了?”
话音刚落,穆离迟刚还上扬的嘴角扯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恼怒地甩开了手,巨大的惯性让以南的身子,猛地往后踉跄了两步,胳膊抵在了身后的假山上,这才不至于摔倒。
尖锐的凸起,划的她胳膊生疼,她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强撑着使自己站直了身子。
“何以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他眯着眸子,咬牙切齿地冷笑两声。
一把钳住她的脖子,抵在假山上。如一把坚硬的铁钳,死死地禁锢着她。
以南面色涨红,双脚不停地在空中挣扎乱蹬,双手用力的扒着脖子上的大手,试图把穆离迟的手扒开。
奈何男女体格力量上的悬殊,任凭以南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
就在以南以为穆离迟要掐死她时,穆离迟忽得松开了手,她重重地坠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穆离迟微微俯下身,勾了勾嘴角,不疾不徐说道,“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他的脸虽是在笑,但却瘆人无比,犹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不禁让人汗毛直立。
以南挣扎着抬起上半身,一脸平淡地看着穆离迟,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没有故意出现在你面前。今天的事也只是意外。”
穆离迟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居高临下道,“可你还是出现在我眼前了,不是吗?”
“穆离迟,你不要抠字眼,你之前的意思明明是不让我主动出现在你面前。而今天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所以这是两个性质!”
以南硬着头皮,面不改色的据理力争。
穆离迟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得仰头大笑!
“哈哈!何以南,你这张灵巧的小嘴,可真是巧舌如簧。不去做律师还真是屈才了。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可真有你的!”
良久他缓缓擒住她的下巴,粗糙的手指不停在柔嫩的唇上摩挲。
眼神隐晦不明,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胡搅蛮缠的小嘴,让我忍不住想要狠狠惩罚它!”
他意味深长地在她唇上扫了一眼,察觉到他的意图。以南惊恐万分,却极力保持面色如常。
大脑飞快的想着对策,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穆离迟眼中的情欲愈来愈浓,以南反而瞬间冷静下来。
她缓缓伸舌,邪魅一笑,如同妖娆的妖精一般。手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使穆离迟身子一颤,似是没料到以南的反应,僵持着没有动作。
以南收回了舌,缓缓舔了舔嘴角,勾唇轻笑,“二爷,不嫌我脏就好!”
笑的如同艳丽的曼陀罗一般,绝美致命。
穆离迟忽得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嫌弃地一把甩开以南,愤身离去。
劫后余生的以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好险!差一点,差一点,就又要和这个疯子牵扯到一起去。
她抬手用力地往唇瓣上擦了擦,这才踉跄地站起身,一刻也不敢耽误的顷刻间逃离出去。
经过这次事件,穆府是彻底回不去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私家侦探说的不错,沐彦确实在穆府,并且完好无损。
可为什么赵管家要称他为少爷?她思前想后沉思了许久,久久无法理通。
假设穆祁阳是沐彦的父亲,可她和沐彦从小一起长大,他家几口人有什么亲戚,她比谁都门清。
像穆祁阳这种身份,如果见过的话,她应该会印象深刻才是。
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小镇,很少能有这么有钱的权贵出现。
难道是,秦姨带球出跑,穆祁阳一直毫不知情?
这么说的话,就能说通了。
可为何沐彦见了她,却认不出自己呢?
就连穆离迟都能轻易地一眼认出她,而和她从小长到大的沐彦为何不能?
酒店里,以南躺在大床上,烦躁地用被子蒙在头上。
越来越多的疑惑萦绕在她心中,她感觉头都要炸了!
沐彦是怎么摇身一变变成穆府的少爷的。
突然她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如果说沐彦是穆祁阳的儿子,那他和穆离迟岂不是兄弟。
那自己岂不是和他们兄弟两个都发生过关系,一刹那,一股莫名地恶心从心头涌了上来。
她紧紧捂着嘴,赤脚疾步冲到了卫生间。刚掀开马桶盖,胃里的东西瞬间不受控制的从下往上喷涌了出来。
胃部剧烈的收缩,使她的身子弓成了一条虾线。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反复了五六次,直至胃里的东西全被吐干净,吐出涩涩的胆汁,以南的那股子恶心劲儿才得以缓解。
她一只手扶着马桶的边缘,一只手擦拭着嘴巴上的残留。
缓缓站起身,走到洗手池前,脸色微白,因呕吐而眼眶浸湿。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捧着水漱口。
额上不知是细汗还是清水,使她的头发紧紧地贴着头皮。
喉咙一阵生辣辣的涩疼,几次反复后,那股子腥甜味儿才得以消失。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栗棕的爆炸头粘成了一缕缕的,俊俏的脸已花的不成样子。看着狼狈极了,像一个感情受挫的中年妇女,憔悴的不成样子。
她抬手缓缓抚上略微凹陷的脸颊,手上一片滢泽,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的她抽心的刺痛。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苍白的唇瓣,齿痕斑斑,渗出股股血珠,像雪地里盛开的点点红梅,艳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