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婶娘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这一人在家,这地怎么种的过来”
这可是三人份的地啊。
高义还死要面子:“她要带碾子,我没有让她回来”
“那你这地种的过来吗?我看你家菜园都荒了”
这菜园一荒,嘿嘿,可比地里荒了还让人难受。
菜园荒了还是小事,他家里的猪,这两个月不仅没长肉,反倒饿瘦了。
好在有亲家,要不然,他都得饿瘦。
亲家不是自己家,人天天叫你,你好意思天天去。
有何二,家里不缺粮,吃了一辈子杂粮,你让他天天在家里吃细粮,他觉得是造孽。
榨菜配上红薯,草草填了填肚子。
别小看榨菜,这在村子里面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吃完饭,拿起毛巾,走向河边。
月光下,道路尽头一道身影慢慢走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跳。
好像是自己媳妇的身影,这么晚,从镇子里回来,除了自己媳妇还能有谁!
就知道几十年的夫妻,她怎么舍得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高义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将头深深埋进水里。
不能让媳妇发现自己有半点激动的情绪。
身影越来越近,他强忍着一声娃他娘的冲动,上了岸。
“是高义叔啊”大妮招呼一声后,就失神落魄的,木然的往前走着。
换往常,一声惊呼是少不了的。
一股从所未有的失落涌上高义的心头:“孙家大妮啊,这么晚才回啊”
他其实是很想问,你有没有遇上你婶的,哎,今天媳妇怕是回不了了,明天媳妇是肯定会回来的。
孙家大妮,就是刘涛抛弃的媳妇,这妮子又去镇子邮局去了,她真不相信自己娃他爹会不给自己写封信,哪怕只言片语也好。
结果注定是失望的。
她不是第一次躲在原来黑市的那个林子哭,就是这一次,哭红了眼,怕人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天黑了,她才敢回来。
村子里是需要避嫌的,高义目送大妮进了村子,这才低头回到家中。
大妮恍恍惚惚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高义的问询,路过许建军家门口时,只觉眼前一黑。
等醒来时,她哭了,哭得叫撕心裂肺:“涛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终于回来看我们娘仨了”
说完一头扎进许建军的怀里,痛哭不止。
软香入怀,小许同志不知所措。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一幕,正好被接到信的老孙家撞了个正着。
一段良缘重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