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哭了。”马连喜揽过妻子肩膀,“亲兄弟姊妹,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家,也总要为自己多打算的。你妹妹现在也有了孩子,可能是真的腾不出手,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才找之前的工作做借口的吧。行了,本来就是咱们准备的钱,应该的应该的。”
“妈?!”大概是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大儿子从那边屋里揉着眼睛出来。
魏花忙擦擦脸上泪,“怎么醒了?上茅房?”只是一说话,还是有哭腔。
“嗯。”十岁左右的男孩,睡眼迷蒙点头,“你们还不睡啊?”
“睡了,给你爸收拾好衣服,就准备吹灯了。你快去吧,连喜领孩子去,外边黑。”她扭身还用胳膊杵了一下旁边的丈夫,外边又黑又冷,让他陪孩子去。
男孩上完茅房回来,还对爸爸说,明天走的时候叫醒自己,他也想去送爸爸。
马连喜给妻子端了盆热水,“洗洗脚咱也睡吧,累一天了,英子的事你就别想了,明天我往县城走,拐到爹那就是。你别想了。”
可这怎么又是说不想就不想,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魏花唉叹口气,上床睡觉,但大抵不怎么睡得着。
夜里,其他房间都已经黑灯睡着了,只有正房隔间还亮着油灯。魏英围着被子,坐在木板床上,也不嫌冷,
魏娟的三个闺女已经睡着了,只她在油灯下,为女儿赶做过年的新衣服,有一次穿针纫线,她顺便看了一眼呆坐许久的魏英,“英子,快躺下睡吧,你这样被窝一点热气也存不住。别冻到你了,你现在可得注意点,不是一个人了。”
晃神儿的魏英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向黄油灯下的二姐,看了好一会,才开口,“二姐,你跟李家离婚了吗?”
“嘶,”魏娟针差点扎手指头上,顿了顿,仍低着头道,“没有。”虽然说离婚,但实行起来却难的多,家里难,李家难,李志强那边难,办手续也难。
当初李志强被魏朝绑走,但他一没真实搞破鞋,二来打媳妇这种事司空见惯,妇联教育了两回,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加上李志强家里亲戚托后门说上话,多至两三个月,教育学习了一番,最后改过态度良好,就被放了回来。
这之后,他还来家里找过两回,被冷脸推出去后,也就不来了,只是还是耗着,不肯离婚。她也没办法,也就这么不上不下在家住下了。
虽然在魏家是透明了一些,还有时不时大嫂二嫂说两句明里暗里的话,但比起李家,他还挺喜欢这种日子的。特别是,这些日子女儿们在村里,和别的小孩一起玩,也比在城里性子活泼敢说话了不少。
她真的感谢家里给了她一个容身的地方,她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只是魏英听了,想法却不一样,“凭什么我们女人的一辈子就得落在男人身上?结婚得听爹的安排,过不下去想离婚,还得让那混账同意才行。我们就不能结婚离婚自由,想结就结,想走就走吗?”
虽然是为她抱不平,可这语气,细心的魏娟还是听出不对来,“英子,这里没别人,你跟二姐好好说说,你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找大姐要钱一件事,没别的了?你是不是跟郑建国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