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卑劣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阎婆可不会说自己是因贪图钱财而让女儿在外找野男人。也不会说自己女儿阎婆惜不守妇道,专门勾引年轻俊俏的小伙,而嫌弃宋江黑三。
而是一个劲地说张三张文远不是个东西,不是假借师傅宋江要找东西的借口上楼,然后趁机抱住阎婆惜如何如何,就是以此为要挟强行云云。
反正把张三狼说成了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坏蛋。连他在郓城天天泡在勾栏瓦舍与风尘女子饮酒作乐,调戏良家妇女之类的坏事一一揭露。总之,本县押司张文远,一文不值,坏事作尽。
“啊,老猪狗,你敢……”张三听到这番话恼怒至极,目眦欲裂。边吼叫边想要恶狗扑食让阎婆闭嘴。却被周围几个衙役死死按住行凶不得。想破口大骂,也被人扇嘴巴子又拿棒子堵住。使得他只能满眼怨毒地看着喋喋不休的阎婆。
阎婆吓了一跳,不过看见张三被人按住,动弹不得。又看到州官黄安那鼓励的眼神,继续说着张三近来所犯的罪行,彻底让对方无法翻身。
左右两边的文案下笔如有神记录着,化为呈堂证供。
端坐在清正廉洁牌匾之下的时文彬越听脸色越阴沉。看向张三张文远的目光越发不善,厌恶,嫌弃。怎么也没想到此獠如此的不知礼义廉耻?
他也醒悟过来,这位黄安相公此行来郓城公干不假。却也是有心要办这个张三,才会这般上心宋江案件。果然如他所言不放跑任何一个坏人。
“此事与老身无关,全是押司张文远巧言令色哄骗。我母女是外地人,不敢得罪,望县尊老爷做主。”阎婆把始末缘由说完后,嚎啕哭喊。
不一会儿,就有公人把当堂证状拿过来让她签字画押,又从李四手中那里拿过诉状,一同呈给县尊。
时文彬按流程扫过诉状公文,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哇呀呀,张三张文远,宋江是你授业师长,处处栽培提携,待你不薄呀!你这厮岂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在本官面前屡屡狡辩,还居心叵测试图坑害师长宋江,有何话说?”
“小人…小人,无话可说。”那被按住的张三知道自己是完了,老实的认罪,却突然看向黄安:“小的从未得罪过相公,为何欲治我于死地?”
“不不不,本官不是针对你,而是纠正这股歪风邪气。”黄安放下茶杯起身,巡视周遭朗声说道:“若是男女单身,丧偶或是离婚,遇到有缘人,相互看上眼,你情我愿,那是缘分注定。谁也无法阻止,他人乃至官府都无权过问。”
这番话顿时让公堂外面的百姓表示赞同,不禁叫好。
“没错,相公说得正是。”
“你请我愿,看上眼,别人也管不着。”
……
人群中不断有人此起彼伏的附和,或是议论纷纷。一些有过类似经历或聪慧之人,明白黄安接下来所言。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张三充满鄙夷。
果然,只听到黄安安继续说:“可那是建立在双方都是单身的情况下。有夫之妇,有妇之夫这种情况。当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的家庭,以至于双方发生矛盾或因爱转恨,甚至造成人命,乃是国法不能容忍。
郓城押司张三身为公职人员,不以身作则带头做表率,反而知法犯法,忘恩负义,与师娘勾勾搭搭,行为极其卑鄙,影响极其恶劣,不严厉处置,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立案警示他人。”
公堂外面的人群又是掀起嘈杂,义愤填膺地呐喊。
“对,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种害群之马,必须要严惩不贷。”
“对,宋押司看错了人,才会收这厮成为学生。”
“肃静!”时文彬一拍惊堂木,待到公堂内外安静之后。他见黄安不再说话,条理分明的断案:“张三,你这厮两面三刀,忘恩负义,着实可恨。眼下证据确凿,满城风雨,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呐,把这厮拖下去关入死牢,择日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