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点后,楚知节再无任何犹疑,当即便准备拱手应答。
可谁知才堪堪动了动嘴皮子,还没出声呢便见一人忽然挡住视线,正跪在他前方。
张修远虽是跪着,但身形依旧笔挺,掷地有声道:“楚师兄刚刚回宗,还未来得及休整,执事若放心,此事亦可交由弟子去办。”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便聚集在了张修远的身上,包括那上方的老者。
老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张修远,看不出喜怒,半晌后才笑道:“也好,我会让其他弟子将请帖交给你,准备准备便动身吧。”
执事居然同意了!
别说是楚知节,就连周遭围观的弟子也没整明白老者这是在上演怎样一出戏,明明前脚还因为张朔之事莫名其妙斥责张修远,现在又将递请帖的事交给了他...
这算是重用还是不重用?
还跪在后方的楚知节当即便想出声,可谁知一抬头便见那老者看着他轻微的摇了摇头。
待到人群散去之后,老者独独留下了楚知节一人。
“此事,你做的实在是太草率了,若非是你顶着个楚姓,断不会像今日一般轻轻揭过。”
这是在说张朔一事。
老者是看着楚知节长大的,虽只是楚家客卿,算不上真正的楚家人,但于楚知节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偶尔教育上几句,并不会引得他不满。
楚知节似是回想起当日情况,轻笑一声:“可我终归是楚家的人,怪只能怪那张朔没有自知之明便罢了,还自己惹了一身祸事。”
他就是想要张朔死,可这毕竟不是他动的手,谁又能怪罪到他身上?
“不过...”楚知节疑惑道,“这请帖一事,您为何要交给张修远去办?”
此事算不得大事,楚知节不过是不满老者前脚才准备将此事交给自己,后脚便又转给了张修远。
老者却恍若未闻一般沉声说到:“无极宗此次参与秘境的共三人,其中两位在金丹期,这二者之一得了人皇青眼,此刻正在去京都的路上。另一个是个未炼气的小丫头,却又得了秘境传承。”
后者楚知节当时是亲眼见证,自是知晓,可这人皇青眼,去往京都又是怎么回事?
老者似是知晓楚知节疑惑,接着道:“亲人已死,难消其恨。在真正的凶手出现以前,张修远便会一直将此仇记恨在你的头上,哪怕只是只蚊虫,围在身边久了也是惹人烦的。”
楚知节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大惊道:“您的意思是...杀死张朔的是无极宗的人?可他们最高不过金丹期,若是出手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更何况他们早已夺得秘境传承,若是真想动手,何不在秘境内杀了他?”
老者却是摇了摇头:“是不是他们并不重要,只要张修远这么怀疑就够了。”
怪不得,怪不得执事要刻意引出无极宗之事!
他确实早就知晓无极宗弟子参与了秘境,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提起此事,反倒是等楚知节说出张朔之死后,再假借此事引出。
顺序变了,前后因果也变了。
老者接着道:“若他们真是当日动手之人,听得张修远名姓自会起疑,既已杀张朔,又何妨多一个张修远?而张修远本就心中藏着恨,草木皆兵。
此次送拜帖又是在无极宗三人跟着人皇去往京都的路上,同为有权势者,张修远动不得你,但不见得离京之后他不会去试探无极宗的那几位。”
这样一来,若是打起来死的不管是哪一位,于楚知节而言,或是于归元宗乃至十大宗而言,都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