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姓名,来历,什么时候,怎么被赖家逼死的,都一一记录在册。
鸳鸯念完,那女卫道:
“主公问老太太,这些血案都被算到贾家头上。
贾家该如何自处?
日后贾家子孙因此被清算,到了地府,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嘶”三人倒吸口凉气,这是逼问老太太了。
那女卫说完,便出了荣庆堂。
耳房里只剩老太太,赖嬷嬷和鸳鸯。
老太太怒视赖嬷嬷道:
“你怎么说?”
赖嬷嬷心知此事掩盖不住,老太太也不会再护着她了。
老太太再念着与她的情分,也不会容忍赖家连累贾家子孙遭灭顶之灾。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低三下四求老太太了,便讪讪地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国公爷走后,这府里没个能顶事的男人。
大老爷是个不务正业的,只会找小妾,玩古玩;
老爷又是个不通庶务的,只喜在府里听清客吹捧,遇上事,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府里这么些年,外面看着光鲜,内里早垮了。前儿连您过寿,凤姐儿偷偷当了头面才撑起场面。
好不容易出了个有能耐的孙儿,跟府里非但不亲,还有仇。
我也伺候您一辈子了,不得不替赖家自个儿打算,毕竟我还有一大家子人……”
老太太怒道:
“他再跟我们不亲,再有仇,那也姓贾,不姓赖。
抄的也是你们赖家。”
赖嬷嬷讪笑道:
“京城赖家是被抄了,不中用了,可我在外面还有个当官的孙儿。
荣国府已日暮西山,赖家还能东山再起。”
话刚落音,门口响起一道冷冷声音:
“你说的是他吗?”
说完,桌子上便出现一块绿色玉佩。
三人看去,不知何时,贾琮已经出现在门内,后面跟着三个身着软甲的女卫。
先前那名女卫也在此,手里提着个大蛇皮袋子。
屋里隐隐出现一股血腥之味。
赖嬷嬷拿起玉佩,大惊失色道:
“这是我孙儿的玉佩,荣哥儿的玉佩,他是凤翔府郿县堂堂知县。
你怎么偷来的?”
贾琮不屑于搭理她,扬扬下巴,示意一名女卫来讲。
三名女卫都是关西镖局的人,那名女卫冷声把赖尚荣如何在郿县为非作歹,强取豪夺,勾连山贼祸害百姓。
半年前,又如何谋害关西镖局,最后被贾琮一言决其生死:
满门抄斩!
一一道来。
赖嬷嬷听闻心如刀绞,声嘶力竭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荣哥儿怎会被满门抄斩?”
老太太冷哼道: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打地洞。
你们赖家三代人都是贪赃枉法、倒行逆施、背主求荣之辈,活该满门抄斩。”
贾琮看了眼那提着蛇皮袋的女卫,那女卫把袋子提到赖嬷嬷面前,敞开袋口,对着赖嬷嬷。
赖嬷嬷一看,七八颗人头!
她儿子、媳妇、孙儿、孙女皆在此。
赖嬷嬷亡魂大冒,目眦欲裂!
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又挣扎着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指着贾琮沙哑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