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退的干净利落,让黑泽阵靠近的脚步戛然而止。
演出现场的欢呼声,明媚的阳光都随着琴酒的后退而哗啦一声碎掉。
血腥味和花香混杂在空气里,开始构建新的迷障。
黑泽阵愣愣的看着琴酒。
琴酒站在黑暗里,在这一刻,他们真的隔着一条时间的长河。
黑泽阵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围着许许多多穿着白色水干的,笑容诡异的人,他们口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这些话强硬的钻进他的脑子里,意识被搅乱,然后又被强势重塑。
“你要杀了我吗?”他低声问道,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黑泽阵已经将手里的小提琴放下,他还把自己口袋里枪也丢在地上,注视着琴酒冷静的面容 ID,重新向着他走去。
“你会杀了我吗?”
他进一步,琴酒就退一步。
直到琴酒的脊背抵在门上,伯莱塔的枪口抵上跳动的心脏。
两双墨绿色的眼睛对视着,琴酒冷静的像是没有看见黑泽阵握上他拿着枪的手。
那双手压着他的手施力,只要再用力一点,子弹就会贯穿心脏。
琴酒由着他无理取闹,黑色帽檐下的平静目光越过黑泽阵,看向他身后突然蹲在窗沿上的女仆。
那个人怀里抱着一瓶盛放的暗红色蔷薇。
女仆的脸上是看好戏一般的笑容,似乎发现了琴酒的目光,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将刀插进了花里面。
来吧,自相残杀吧。
她无声说着。
花瓣被刀刃划破,浓郁的花香越发醉人。
琴酒重新看向黑泽阵,看着他眉头紧锁,痛苦着想要清醒的样子,另一只手摸进了口袋。
“唔……不可以。”
黑泽阵将嘴唇咬出了血,他放开琴酒的手踉跄后退一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那双依旧空洞无物的眼睛看向琴酒,恍然间有一瞬清明。
他一步步后退,不小心踩倒了地上的蜡烛,蜡烛一个个被撞倒,在地上发出一道道骨碌碌的声音。
目光琴酒的脸在土崩瓦解,渐渐拼合成之前在二楼拐角处的那个女仆的样子。
女仆手中的刀朝着他,脸上是夸张的笑容。
而女仆脚下,是琴酒满是血迹的尸体。
黑泽阵看着这一幕,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是止不住的愤怒从心里升起。他从口袋里拿出折叠刀,发狠的朝着视线中的身影刺去。
砰——
比刀身更快的枪声在音乐室里响起,伯莱塔的枪口冒出淡淡的烟。
琴酒偏头躲过黑泽阵刺来的一刀,墨绿色的眼眸斜视着黑泽阵的表情。见他的脸隐藏在银发下,琴酒手下一动,利落的收起枪。
他侧目抬眸去看,正巧看见被子弹贯穿大脑的尸体缓缓从窗户倒下。
那张讨厌的,恶心的脸上还保留着嚣张癫狂的表情,琴酒好像看见那名女仆的眼珠动了动。
啪的一声脆响,尸体怀里的花瓶被压碎在地上,温热的血液在尸体下缓缓蔓延,冷却。
琴酒收回目光,抬手间将伯莱塔收回口袋里,他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冷着一张俊脸推动着黑泽阵。
谁知道不仅没有推动他,还被黑泽阵压制在了门后。
黑泽阵速度很快的将刀从门上抽下来后用力插进琴酒颈侧,刀身和琴酒的脖子相距不过一指的距离。
察觉到琴酒的推搡,黑泽阵朝他抿唇一笑,另一只手中忽的出现一把美工刀直接抵在琴酒的喉咙上。
“别动,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吗?”琴酒低声轻笑,他推着黑泽阵的手停了下来,满含杀气的眸子和黑泽阵对视,“是我太纵容你?”
黑泽阵在和琴酒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垂下眼眸,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悄悄瞄了一眼琴酒,看他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冷漠无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