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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万妈妈派人妥善的处理了百合的尸体,白芍内心虽然悲痛,但毕竟不是与她相识已久,也是没掉一滴泪。倒是丫鬟青桃,主子走的莫名其妙,心里定是难过万分。她一来这烟雨楼就是服侍百合,百合喜静,除了客人,周围也没什么姐妹往来,待她自然亲如姐妹。百合这一走,青桃便无依无靠,在这烟雨楼指不定又要受什么欺侮,白芍见状就向万妈妈要了她去,让她跟着自己,既然熟识一场,在自己身边,自是比别的姑娘要强的多。  白芍拿了点积蓄给青桃,知道她也没什么钱,让她替自己给百合烧些纸钱,让她路上好走点。青桃含泪谢过白芍,出了门去。白芍正想回屋,却不成想撞上了要过道的凤凰。她早上一听说百合去了,在百合床边也是哭的梨花带雨,在柳儿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见她现在神采奕奕,谈笑风生,悲伤全无,白芍也不惊奇,想先让她过了去,自己再走。却见这双脚的主人在面前没有半分想要走的意思,才抬了头看她。  “凤凰姑娘,还请您先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芍心里哀叹一声,还是自己让了罢,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凤凰却仍是没有丝毫想走的意思,盯着她的脸笑道:“好生标致的脸蛋儿啊,怪不得最近人人都在议论你,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天仙下凡,冰清玉洁呢,还不是躲在这小小房间里,不敢出来。”  白芍心里冷笑一声,表情倒是仍未变化,对着凤凰笑道:“凤凰姑娘容颜比我自是差了一点,但听说你床上本领高强,白芍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你!”凤凰听罢,气极,竟扬手伸手就要给白芍一个巴掌,白芍也不惧,一双杏仁大眼傲气的直直盯着她。  一只手搭上了白芍的肩膀,暧昧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抓住了要落下的凤凰的手腕,见是王呈,白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场景前几天不是才出现过,不同的是对面那个人站在了自己的边上,还用手勾着我的脖子。  “凤凰姑娘要打我的人,可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是你。”凤凰挣了手,摸了摸自己被用力弄痛的手腕,“哼,什么时候红姬成为了王公子的人了?她不是这烟雨楼的宝吗,没人敢碰。”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芍被她的话说的一头雾水。  凤凰却是一脸不解的看向王呈,转脸对白芍轻笑道:“看来你这手段还真是高明,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各个都这么听你的话,各个都把你护的这般紧。”凤凰一脸嫌弃的饶过他们,离开了去。  “喂,话说清楚啊!”白芍不管身上还挂着的王呈,就要往前追去,王呈用力不让她向前跑,眼底却黑暗郁结,暗底有漩涡在翻滚。知道太多了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瞬又换做了无谓的表情,搂着白芍进了她的房间,放开了她去,自顾自又躺在了床上。  “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你?还有你怎么最近老是往我房间跑?喂喂喂,凤凰刚刚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各个都听我的话?什么啊?”白芍又是气鼓鼓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又睡又睡,除了睡还是睡!  “凤凰刚刚要打你,你怎么不还手?你有这份力气,怎么早不用?”  “我只是不想在烟雨楼节外生枝罢了。”白芍气消了大半,恹恹的坐了下来若有所思。“何况,我只是来寻人的罢了。”  王呈有些意外的看着白芍,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她这么消极的样子,他还一直以为她是特别快乐的,还曾羡慕过她的无忧无虑,什么事情有他和清之。想了想,自己是不了解她之前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只是自己的苦痛需要自己去拾取,去吸收,去感知,并且去消化吞咽,没有人可以替别人走自己的路,没有人。  “放心吧,不会饿死的。有我呢。”  “呃,我靠不住,还有清之呢。”  王呈不去看她,懒懒转了身,往里靠了靠。  白芍也是意外,竟然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了,真稀奇,他原来也会说这么温暖的话啊。白芍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以后要是都这么温柔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白芍起了个大早,招呼了青桃进来,洗了把脸,想要出去玩。青桃却是一脸担心的说:“王公子最近总是往你地方跑,外面有人在传,说是,说是...”  “说什么?”白芍一脸平静的由着青桃帮她穿着男装。  青桃见她并没有多大反应,说道:“说姑娘是王公子的女人,被王公子买下了。”  “嗯,是吗?”白芍心里冷哼一声,凤凰这贱人。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她一般见识。“随他们说去吧,我要出去玩儿了。”自从百合去了之后,自己一直都在这楼中待着,生怕再出什么事情。看今天天气这般好,便再也耐不住性子,想去赵宅瞧瞧,也不知...不知能不能碰上萧衍...白芍倏地红了脸。  青桃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纤细,说道:“我只是听说王公子是个花花公子,又好色又轻佻,虽然他是大臣的儿子,人倒不坏,但姐姐可千万别深陷其中啊,否则...否则...像...”  白芍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不像百合,我是根野草,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也没有什么仇家,没有人想害我的。还有,我和王呈只是一般朋友,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放心吧。”白芍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晚上有可能不回来了。”  “啊?!”青桃一脸惊讶。  白芍只是嘻嘻一笑,惨了,我在青桃心中也是个轻浮轻佻的女子了。不过,说是各取所需,明明是他一直在需要我罢了。罢了罢了,我也没什么失去的,有个人做挡箭牌也好,青楼女子本就应该陪客,我可不想在这烟雨楼变成第二个百合。    没有和赵清之打过招呼,也不知他是否在家,白芍站在赵宅门前,有些害怕进门。正想敲门,门却突然开了,青莲作礼,对她说:“公子在里面等你。”  白芍心想,这赵呆子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怎么什么都被他知道了?真是奇怪。  又是那身墨绿长袍,身形塑长,站立于桐树下,风起叶舞,空中花香袅袅,融融春意已尽然显现,赵清之似乎在望着树上的谁,可是树上空空荡荡的,谁也没有。白芍嘻嘻一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后,想要吓他一下,清之却悠悠的开了口说道:“今日阳光这般好,我们找萧衍一起去游玩吧。”  白芍停住自己想要拍他肩膀的手,调皮的神情融入一丝丝羞涩,说道:“好啊。”  清之遣了朗生去知会萧衍。白芍与他一道往回走,她不解的问:“为什么青莲说你在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他合拢了扇子,指了指天。  “天?怎么了?”  他用扇子打了下她的头,“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又打开扇子,摇着摇着向前走去。  “本来就不聪明了,再打脑袋就要越来越笨了!”白芍咬牙切齿愤愤的说道。什么狗屁天机啊,你个赵呆子!  “今天天气比较好,我想你在烟雨楼肯定待不住。”  白芍一下忘了脑袋顶的疼痛,蹿到他身边,神奇的看着他说:“哎,你怎么知道,好神奇啊!我就是这样想的。”  赵清之笑而不语。    下了马车,见到萧衍已在门口等候,身旁还另有一位男子,白芍仔细瞧了瞧,是上回到赵呆子府上的其中一位。因有不熟识的人在,白芍只默默站在萧衍一侧,当作随行仆人,低着头跟着他们,并未言语。倒是萧衍瞧见了她来,似乎瞬间有些惊奇,仍对她温柔一笑,白芍羞了脸,头越低了。  似乎来到的并不是萧衍的宅子,院子大的离谱,竟有淙淙小溪穿过内院,石雕小桥婷婷立在其上。亭台楼榭,树木苍翠,鸟语花香,落英缤纷。文雅别致的如世外桃源,大抵是一位有学识修养的君子,才能装饰成如此格调吧。道路蜿蜒曲折,屋子似迷宫,兜兜转转却还未到达,周围景色也是尽不相同,白芍看花了眼,原来世上还有这般建筑,一直以为烟雨楼已经很大了,是自己太见识短浅。  赵清之见她一脸陶醉,悄悄凑到她耳边说:“这宅子,也不过如此吧。”  白芍嫌弃的看看他,想到他家陈旧的屋子和这美轮美奂的建筑,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比。赵清之笑了笑她,便又去听萧衍他们聊天。白芍却拉了拉他的袖角,小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啊?我们不是要来找萧衍玩儿的吗?”  清之装的很严肃的听着,也小声的回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白芍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赵清之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曲曲折折终于来到了一个大屋子内,这萧衍倒是对这地形分外熟悉,一直都是他带着我们左绕右拐的,还谈笑风生的,到底这是哪里呢?白芍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屋子。  从内屋走来一人,青衣长袍衣冠楚楚,忙作揖与他们三人道歉:“未能及时迎接,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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