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傅云峰下一句就是:
“芝芝啊,你真的不想带一一去寺庙吗?那要不然我把大师请到家里来?”
南枝:“……”
终于,拐角后的庆清听不下去了。
她快步走出来,拽着傅云峰的衣领,把他拖到自己身后,对南枝说:
“芝芝你别理你爸,他天天跟那些神棍混的,脑子不清醒了!”
傅云峰少有的反驳了庆清:
“什么神棍?我们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你还记得老林的事吗?他就是……”
“闭嘴。”
在庆清的威胁眼神里,傅云峰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了。
然而,庆清对南枝又是另一套说辞:
“芝芝,封建迷信不能要,我们要相信科学,所以还是去看精神科……”
南枝有些头大:
“爸,妈,这事我马上就会给你们解释。”
还想等明天抽空,现在看来,压根儿拖不得!
庆清没把南枝的话放在心上。
她看南枝有些头疼的样子,有些舍不得逼她,便说:
“好了好了,妈妈不说了,等你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妈妈再陪着你行不行?”
跟哄小孩子似的。
傅云峰更是,居然从腕间取下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
南枝记得,这串紫檀佛珠是傅云峰在她被绑架失踪后的第二年,特意去寺庙里三拜九叩请回来的东西,不管用材还是用心,都是上上等。
整串佛珠早已经被盘出一层包浆,看起来油润光亮,有如玉质,傅云峰一向很爱惜。
然而,他现在把佛珠塞给了南枝,还告诉她:
“给咱们一一戴上,这佛珠是开了光的,辟邪消灾,很管用的!”
看着傅云峰眼里的热切,南枝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
她转身回到房间。
令她意外,也不意外的是,床头的台灯居然被关了。
阿南已经睡着了?
南枝想了想,还是选择走过去。
只见阿南躺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
不过,南枝靠近时,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紊乱。
“为什么要装睡?”
她轻轻坐在床沿。
柔软的床垫顿时塌下去一块儿。
阿南的睫毛跟着一颤。
很快,他胆怯地睁开眼,小声解释: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很多大人都不懂说话算话。
阿南不管在孤儿院还是在学校,学会的最基本原则就是——
不要有任何期望,这样才不会失望。
所以,来孤儿院的护工哥哥说好要来给他过生日,却悄无声息爽约时,他没有失望,在内心告诉自己人家哥哥是大学生,本来就很忙;
所以,当小学老师在他考试拿了满分后,承诺要亲自挑选一支钢笔送给他,却转头就忘了这件事时,他也没有失望,心想班上那么多学生,老师当然不会时时刻刻地关注着自己;
……
“但我是你的妈妈。”
南枝温柔地直视着他,坚定地重复,
“阿南,记得,我是你的妈妈,我们的关系是不一样的,所以你随时可以对我有期待。我做不到,那是我的失责,你要立马指出来、批评我。”
阿南眼里泪光闪闪,却努力压抑着。
他用力地抿了下唇:
“那……虽然有点幼稚,但我、我还是想听睡前故事,妈妈。”
“当然可以了!”
南枝灿烂地笑了。